靳玉木蓉

十六 講古(1/2)

    他們貼著山壁歇了一刻,辛寒便帶著綠衣換了個方向,迅速地離開。

    綠衣完全沒有穿越山林的經驗,上輩子這輩子都沒有,她被叢林裏殺人動物植物的故事嚇破了膽,五感全開,亦步亦趨地跟著辛寒,別說呼吸的頻率、落腳的位置,連穿枝拂葉的角度都盡可能相似,直怕哪一點行差踏錯,被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叼了去。

    辛寒有些奇怪地掠了她一眼,她性子謹慎不假,但如履薄冰到這種地步還前所未見。

    他隻當她有記憶以來頭一次被追殺,嚇得過火了,所幸她慌而不亂,警醒些更不至於拖後腿,他便沒有計較。

    綠衣注意到了他那一眼,等了半晌也沒等來其他指示,隻好繼續悶頭全心跟著跑。

    她跑到後來,多少熟練了一些,跑出了一點慣性和心得,也能再分出一點點心思來好奇辛寒判斷和挑選逃跑路線的邏輯——他們已經跑了一個多時辰,黑衣人仍然沒有追上來,他們可是專業追蹤的啊,辛寒該不是老同猛獸搶天才地寶從人家的尖牙利齒下練出來的吧。

    她正想著,辛寒在一個隱蔽的山洞邊停了下來。

    此時已過午,正是一天之內最曬的時候,他顧及綠衣身體未愈、力氣不繼,在探過洞中情狀後,便砍了幾叢枝葉掩住洞口,同她藏在了裏麵。

    他們要等太陽偏移,少說得等一個時辰。

    綠衣看了看自己染灰的裙角,又看了看身後幹燥平滑的山洞石壁,確認沒有駭人的小動物在上麵散步,果斷地拋去了這具身體習以為常的優雅體態,往後一靠,舒服地長歎了口氣。

    她這麽一放鬆,腹中的饑餓便湧了上來,但這會兒顯然不是覓食的好時候,隻好想些別的轉移注意力。

    “我們往哪裏去?”

    綠衣抱著雙膝問閉目養神的辛寒。

    “去巔州。”

    辛寒麵色寡淡,毫無疲累之意,他也坐得放鬆,但總沒她那麽鬆散,在這林間山洞裏,反坐出一派樸雅悠然的氣度。

    綠衣聽了這話,顧不上欣賞他的風姿,驚訝地問:“那麽遠?你不要血玉參了?”

    她在介紹藥材產地的書裏看過簡略的地圖,知道各個州郡大致的地理位置:

    都城在北,巔州在西南,方向差得太多了。

    而且,巔州距繾州本就很遠,中間還隔著月州和緦州,這一路過去可不輕鬆,綠衣原以為他會說個臨近的目的地。

    辛寒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無礙,便讓他們先替我存著就是。巔州的望月曇該開了,我正要用它入藥,等不得了。”

    綠衣驚訝了:“你本無意同鳳容回京?你是誆他們的?”

    辛寒闔上了眼:“倒非如此,聽聞皇宮冰庫藏了一株五瓣望月曇,也算合用。”

    綠衣不由瞠目:“皇宮內院,你要如何用得到?”

    辛寒睜眼欣賞了片刻她那隻有三分真的驚訝表情,笑了出來:“何必故作此態,正如你所想,徑取來自用便是。”

    綠衣覺得好沒意思,收斂了誇張的表情,將下巴撐在了膝蓋上,透過羽睫從下往上地望住他:“我餓了。”

    辛寒見她羞惱,笑意不斂,放柔了語氣,伸出隻手撫上她的發頂:“忍一下,我們夜晚宿在繾星台,給你烤野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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