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祖筠

第十八回 冤乳母痛憶妖帽案 孝才人苦思破鬼謀(1/2)

    上回說到辛夷聽楊太後又有新的意思,麵有不悅,從榻上跳下來嗔道:“你們怎麽都把我當作鐵打的人兒,又要讀書,又要學舞,又要扮鬼嚇人,睡覺都睡不了,我倒不如死了,還輕省些。”

    賈尚服端起身子,斥道:“你這嘴好生晦氣,卻不想你在這宮裏能活得這般舒坦,是拜何人所賜。”

    “我如何不知?我自然是千般萬般的謝著太後與公主,隻是我活得又當真如你說得這般舒坦?”辛夷站到窗前,背對著賈尚服,氣道,“我夜裏裝神弄鬼多了,心中就不怕嗎?白日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心中就無愧嗎?如今師父對我都半點不信,今日在宣德樓,我已然覺得,他教我竟不似從前上心了。”

    “菊三四一向陰陽怪氣,你隻管做你自己的,不定哪日他又好了。”

    “好什麽?師父心裏定然覺得我壞極,不肯再好好待我了。”說著,辛夷竟哭喊起來,“我自親娘改嫁,真的對我好的有幾個,我心知肚明。你照顧我,說到底不過奉命行事罷了;公主雖仁,但止於義;太後娘娘呢,我實不知她緣何待我如此親昵,卻總要我行如此可怖之事。自此,便隻有師父一人,令我覺得真切,難道這點真切我都要不得?”

    賈尚服上前一把將辛夷拽過來,低聲喝道:“你幹脆打開窗,讓外麵都聽個一清二楚的好!”

    辛夷扭過頭不去看她。

    賈尚服冷笑一聲:“好啊,誰成想養了這些年,太後公主竟養出了一個白眼狼,不感恩戴德便罷,還是個身下憋不緊的醃臢,小小年紀就滿腦子想男人了。”

    “呸!”辛夷眉梢吊起,杏眼圓睜,死瞪著賈尚服,“你嘴裏少不幹不淨的!”

    賈尚服把辛夷甩到榻上,辛夷“哎呦”一聲叫喚,又就地打個滾爬起來,還是死命盯著她。賈尚服撇著嘴不說話,兩人就此僵持著。

    過了一陣,到底賈尚服先開口了:“你麵上生得這般整齊,怎麽心眼子缺了一塊,氣性如此大。太後公主是主子,待你至此已算你光耀你張家門楣了。我與你都是下人,太後命你認我做幹娘,我也從未迫你開口叫我一聲。”

    “我有親娘,如何能叫你,但我自認待你也不差,每次太後娘娘有賞賜,我從來都想著你一份兒。隻是你已然是尚服局的首位,不把這些放在眼裏罷了。”

    賈尚服歎道:“我會不放眼裏?宮裏誰不是相依為命,互相扶持?你心裏惦記我,我多開心。要知道我這一生,怕就要老死在宮裏了。”

    說到老死,賈尚服瞧了瞧辛夷,垂首道:“我是大中祥符六年進來的,到天聖元年放一些年邁的宮女出宮,我沒有在此列,至今在宮裏已有二十年的光景。現在的官家年輕,我也不知道要伺候到什麽時候。能有個幹女兒,你當真覺得我不中意嗎?”話至此處,賈尚服的眼裏也含著淚,“你說我對你隻是奉命行事,你卻何嚐不是對我奉命行事?”

    辛夷明白自己話說得過分,遂湊到賈尚服背後,依偎在她身上,輕聲道:“我親娘在公主府的時候,便說我氣性大,如今你也說我氣性大,看來倒是真的了。”

    賈尚服抹了抹眼淚,道:“罷了,誰叫這裏就隻有你我可以互相叫罵呢,在別人眼裏看,興許還是福份呢。”

    辛夷眼睛一濕,麵前有些霧蒙蒙:“你快說吧,到底太後又作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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