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露華濃

第92章 夢魘(1/2)

    ["那當然是水溶的字跡。她是認得的。因他和父親頻有通信,在揚州時,因頑皮,她去父親書房將那案幾上的來往信件,都一一地讀了。其中,就有水溶的書信。

    他寫一手俊秀的楷書,和父親通信大都言簡意賅。大半內容,她是看不懂的。不懂就不懂,看好了,也就重新放於案頭,隻作無痕之狀。

    水溶的信,倒是爽快。可見下筆時的幹脆利落。對於她的殷殷切意,他竟是婉拒的。想不到臨了,到了弄真格時,他竟是退卻。

    她想嫁時,他卻不欲娶了。可見之前的種種,不過是他信手拈來的遊戲。隻是對她來說,代價未免大了。

    這一夜黛玉到底不能入睡。她有氣無力地靠在榻上,腦子裏隻是顛來覆去的八個字:既有今日,何必當初?既然無意,又苦要招惹與她?

    “姑娘,昨夜睡得好嗎?”整整一夜,紫鵑臥在外頭,耳裏心裏都注意著房裏的動靜。她端了麵盆,看了眼黛玉,將麵盆放於銅鏡前的架子上,又似自言自語道:“總歸是有什麽事情吧!”

    黛玉聽了,嘴角便苦笑了一下。她強大精神,坐在了鏡前,任由她梳洗。那廊下,方才還和風細雨,轉眼之間便是狂風卷落葉。那颯颯的風聲,在耳中聽來,隻如一團亂麻轟響。

    黛玉閉了眼。紫鵑屏息,專心為她梳鬢。“姑娘今兒要梳個什麽發式?”她細聲悄問。一夜過去,看著姑娘的形容,隻覺得她當真大了些。

    “你且隨意。怎麽梳都是好的。”黛玉已懶看鏡中之妝。忽又想起那句話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想著自己重生一世,到頭來還是煢煢孑立。

    因看不出姑娘眼中的悲喜,紫鵑倒比平時更小心了些。“我倒是覺得,姑娘那日初進府內梳的頭發最好,莫如還是梳那樣的雲髻吧!”

    黛玉聽了,隻是搖頭。那日她隨水溶進府,記得身上穿的是件加了坎肩的月白繡花小襖裙,腰下係著楊妃色繡花錦裙,頭上挽著隨常雲髻,發鬢裏插著一枝赤金玉簪。

    似乎他在身邊,她總能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的裝扮。

    “不要。那樣的發式,以後都不要梳了。”她冷冷吩咐。

    紫鵑見她神色有異,心知是為了什麽。便住了口,什麽都不說了。一霎時,春纖將洗臉水遞出去,倒在了後廊點點的湘妃竹下。

    雨橫風狂。不單是瀟湘館,園內各處皆不走動。隻是各自在各自的門前看雨。

    晌午,黛玉便在湘妃榻上,懶懶地聽著銅豆雨聲。

    “姑娘,你早飯不吃,中飯不吃?你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老太太去!”紫鵑不放心,到底又過了來。她本是個聰明人,似乎悟出了什麽,隻是不問。

    “姑娘的父母俱不在了。如今隻剩一個老太太。若姑娘再不珍惜自己,隻怕姑娘九泉之下的——”紫鵑卻也隻敢說到這裏。

    黛玉聽了,心也一驚!忙從湘妃榻上站起。《孝經》有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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