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上官婉兒

1054.1046 社稷功士,禍國賊員(2/4)

    宋之遜入舍之後,那缺胯衣袍下擺還有著露水打濕的水漬,明顯是天剛亮便出城入山,應該沒來得及進食早餐。

    但宋之問卻隻是慢條斯理的享用早餐,根本不提邀自家兄弟共進早餐,用餐過半後才斜眼一瞥,有些不悅道:“既非此門中人,不要常將園外雜塵汙我廳堂!”

    宋之遜聞言後也並不惱,隻是幹笑一聲,旋即便開口說道:“東都太皇太後行將不壽,此事阿兄知未?”

    宋之問聞言後隻是略作頷首,他雖然久處草野,但並不意味著消息就不靈通。太皇太後將要辭世,這也是朝中一樁大事,早有東都的舊友將消息傳遞來。

    得知這一消息後,宋之問也是心情複雜。他雖然不是什麽政壇強臣,但於此世道之內也不算寂寂無名之流,高宗上元年間進士及第,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了太皇太後從後宮一步步走上前台,以一介女身臨朝享國。

    至於宋之問本身的際遇禍福也與此頗有關聯,從一名在朝清貴到嶺南流徒,蹉跎經年,歸京之後困居草野。雖然沒有什麽求生不得的悲喜跌宕,但回顧來路也是感慨諸多。

    無論時流對太皇太後評價如何,但對宋之問等這一代人來說,太皇太後的存在都是他們人生或風光或落魄時的一個重要標識。太皇太後將要辭世,對他們而言似乎也意味著一個時代終於要徹底劃上一個句號,頗有傷感失落。

    因此這段時間來,宋之問的心情也頗有悵然不樂,各種文辭情緒交揉心中,頗有不吐不快的意思。倒不是說想借此達成什麽政治意圖,更多的還是告別一個時代、告別自己凡所經曆的過往。

    不過這些內心的情緒,他也懶得向宋之遜傾訴,點頭之後便又繼續進餐。

    宋之遜卻不介意兄長的冷淡態度,而是繼續眉飛色舞的說道:“阿兄你難道不覺得這對咱們兄弟是一個大好機會?日前鴻臚官長已經傳令各司壯筆書樣遞交,要從此中挑選碑文式樣……”

    “作此寄望,大可不必。聖筆端莊豐美,又侍親殷切,陵碑撰寫多半是要親筆。即便聖人悲不能書,在朝鍾相公等皆享譽大家,豈會由諸雜流之內揀取!”

    宋之問聞言後便嗤笑一聲,隻覺得自家兄弟作此妄想隻是癡人說夢。

    自己精擅技藝遭到踩貶,宋之遜臉上也是略露羞赧,但也明白兄長所言有其道理,便又繼續說道:“我自知奢望難企,這念頭也隻是心內自娛。但今日臨淄大王著員來告,他想要集聚京中士流著名手筆,擬篇刊集抒情失親之痛,希望阿兄你能作領銜……”

    宋之問聽到這話後,眸光不免略作閃爍。他所謂的淡泊隱居,說到底隻是對現實困擾的低頭,真實的心境卻仍未心若死灰,對於權勢富貴的幻想始終沒有泯滅。

    但也隻是略作動容而已,片刻後他便擺手道:“臨淄王若果有真情湧動,何不自作傳情?我區區一在野老叟、人間衰客,豈堪為國戚宗屬代筆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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