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五章(1/3)

    大廳明晃晃的燈照在少年金絲邊眼鏡上，藏起了背後的眼神，隻看見薄唇微微的彎了起來，雙臂抱肩，右手食指無意的點在左臂上。

    “嗯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我以為是個飽經滄桑的大叔呢。”少年走近了些，頭頂的光在背後韞了滿背。

    燕嫣回想了一下自己發表過的畫，色彩深沉、線條生硬，抽象詭暗，確實不太像出自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我叫燕嫣，沒長成你預想的樣子，我很抱歉。”

    少年推了下眼鏡，眼前的少女清冷淩厲，說話的時候雖眼睛看著，但卻不對焦，隨性散漫的氣質渾然天成。“嗯，你一開口說話，和我的預想就對上了。抱歉啊，我是嘉澤。”

    笑的一臉真誠。

    嘉澤看了眼燕嫣旁邊還在四處亂瞟的少年，指了指最北麵的拐角，“到畫室坐著聊吧。”

    嘉澤一邊引路一邊簡單介紹了下自己，中央美院藝術鑒賞係大四學生，這間畫廊是他舅舅的，舅舅四處遊蕩探尋各類風格迥異的畫家和作品，店裏的生意就都交給他來打理，他第一次在愛麗莊園上看見燕嫣的畫，就被莫名戳中，仿佛內心最隱蔽的欲望被□□裸的昭示，衣不蔽體，無處躲藏。嘉澤一邊搜索這位新銳畫家的舊作，一邊猜想著這是一個經曆過怎樣銘心刻骨疼痛的靈魂。

    “這間畫室以前是舅舅用的，他走後就一直空著，你要是需要，歡迎隨時來創作。”嘉澤的笑容幹幹淨淨，語氣清清爽爽。

    燕嫣沒有表態，環視了一圈，雖是沉寂了許久的畫室，卻也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當然，是免費的，這平時沒什麽人來，絕對安靜。”嘉澤怕自己沒有表述清楚，趕緊補充了一句。

    莫名的善意襲來，燕嫣開始有細微的局促感。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來自一個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善意。可惜，沒人教過她，這樣的時刻，她該如何自處。

    因為自幼所經曆的種種淡漠，燕嫣以為的世界，自是冰冷而疏離的。

    她全部的熱情，連同自己對整個人生的幻想都獻給了寧琨，顫顫巍巍的捧著一顆赤誠的心，卻始終無法融化他。

    似乎感受到燕嫣的不自在，於皓渺走上來擋住她，“那個，我們還是先談談傭金的問題吧。”

    三七分成，符合市場行情。嘉澤沒有壓價，燕嫣也無所謂。或許雙方都沒想到，一場關於利益的談判，還沒有自我介紹來的複雜。

    看看時間已過8點，燕嫣和於皓渺禮貌的告別後，就準備離開了。

    “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我們畫廊？”嘉澤記得很多畫廊經紀都在夢不覺的主頁上留了言。3年前，夢不覺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愛麗莊園，首幅作品的發表就引來了網絡上的一波小高潮，售價甚至被叫到了4位數，這對於一個新入住的畫手來說，已算天價。

    後來陸續有好幾個經紀人聯係過燕嫣，想簽約代理她的畫，可燕嫣一個留言都沒有回複過，仍是按著自己的心情，想賣就賣，不被任何人打亂節奏。

    “我喜歡你們畫廊的名字，素來緣淺。”燕嫣尊崇內心的真實，一邊走一邊解釋。

    “啊？原來你是這樣解讀的呀”嘉澤看著燕嫣清瘦的高挑背影，感歎雖是個有趣的靈魂，可惜缺了顆向陽而生的種子。

    “素與百花少相諧，緣蘿躡蹬共躋攀。”嘉澤想著，好好的意境怎麽被解讀成了落寞。

    兩人出了門口，燕嫣一眼就看見馬路對麵的高爾夫打著雙閃，前排兩側的車窗搖下來，昏暗的車廂內忽明忽暗。

    “嫣妞，你這酷哥保鏢是不是在你身上裝定位了，沒有電話都能聯係上？”於皓渺明顯從驚訝漸漸變成了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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