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三章(1/3)

    送完燕嫣，亞日無所事事的逛著街心的家居店，想著要多買幾套碗碟，早上燕嫣有氣撒不出的樣子怪叫他心疼的。

    口袋裏電話鈴聲響得倉促又突然。

    亞日看了眼，趕忙放下手上的雕花套碗，畢恭畢敬的喊了聲“先生。”

    寧琨在電話那頭一邊對著鏡子打領帶，一遍詢問燕嫣的情況，“送她到學校了？”

    “是，還吩咐說晚上不用去接了。”亞日沒有半點廢話的說。

    寧琨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一下子肅穆起來，“沒說去哪嗎？”

    “您知道她從來不和我聊這些的，如果擔心，您不如親自問問？”亞日再次拿起剛才看了半天的雕花碗，試了試手感。嗯，不錯，這個重量扔起來應該比較順手。

    擔心嗎？似乎也不是，寧琨覺得自己隻是習慣了隨時想要知道燕嫣的動向。而自己現在的緊張，也不過是因為太了解燕嫣的任性妄為，和無時無刻想要引起自己注意的小心機，“那你晚上跟著點吧，她沒有手機，總歸是不太方便。”

    口不對心。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亞日揶揄道，老男人都這麽虛偽嗎？

    寧琨紮好領帶後，看看時間，艾晴差不多該到了。

    他站在酒店頂樓套房的落地窗前隨手點了支煙，俯瞰整個城市的清晨，回想著自己也曾是個滿眼柔光的幹淨少年，在18歲的年紀裏，也曾春光洋溢的惦念著心裏的姑娘，可惜，命運的安排從不會顧忌你的暢想，它尤為喜歡在你以為就要觸到光的時候，轉身吹滅蠟燭。

    陽光灑在玻璃上，折射出朦朧的側影。自22歲接管寧氏以來，寧琨自知每一都走得謹慎果斷，褪去少年的青澀，裹以市儈的盔甲。

    也曾為了難平的鬱恨，對病榻上的燕馳說出最令人絕望的話，“那就把小女兒賠給我吧。”

    燕嫣剛住進來的時候什麽樣呢，寧琨努力回想著。初入陌生環境，她眼裏沒有半點閃爍和怯弱，冷靜的讓人覺得不像是個10歲的孩子。永遠一副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唯有在看見寧琨時，才會露出皎潔的少女般炙熱。

    開始的那幾年，寧琨將全部心思放在寧氏，不給自己留片刻空閑。他很少回家，就算回了也盡量躲著燕嫣，那時候恨意未平，他不希望燕嫣的出現時刻提醒著自己，曾用了怎樣不堪的手段來強行改變一個無辜孩子的人生。他不敢直視燕嫣眼底那純淨的渴望，正如他無法直麵自己內心的破敗。

    情竇初開的燕嫣和心如磐石的寧琨，玩著貓和老鼠的遊戲。一次次被澆滅的火熱，和一次次被點燃的冷漠，彼此盤踞糾纏，刻進年輪，浸入骨血。

    燕嫣說：“你等我長大，我陪你變老。”

    有時候寧琨也在想，這麽多年自己到底是在扮演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長輩嗎？可從一開始就隻是遞給燕嫣一張不限額的副卡，告訴她需要什麽自己買。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關愛和訓誡。朋友嗎？可他們似乎從來沒有進行過一次心平氣和的交談，每次都被憤怒的火燒的幹幹淨淨。

    這段扭曲的關係，自然也被外界傳出各種各樣的版本，當年燕氏迅速衰敗，那些曾交好的摯友、互利的夥伴都避而遠之，唯獨剛接管家業的寧琨願意收留這位不久前才認祖歸宗的二小姐。其中緣由，也是百般猜測而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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