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1/2)

    ["秦穆失蹤並且可能遇害的消息是高啟親口告訴蕭晚的。昭陽殿上，蕭晚怔神良久。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而且是一個漫長的噩夢。

    她還記得在華青山上，秦穆送給她那支梅花的情形，記得他含笑看她的模樣。

    “秦穆的死，不是沒有價值的，至少他讓朕抓到方山這個禍害！”

    蕭晚木愣愣地抬頭，“皇上，大將軍不會死。”

    高啟心口抽動了一下，一字一字重複道：“他——已——經——死——了！”

    蕭晚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空洞，她看了高啟良久，才低下頭，眼睛定定地不知道在看哪裏。高啟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等處置完逆黨，朕會將他風光大葬！”

    這句話有很多理解方式，你可以當做是高啟對一個臣子的重視，也可以當做是做給朝臣看的姿態，說明他高家問心無愧，但蕭晚看到的卻是，即便秦穆此番不死，也難逃高啟布下的天羅地網。她絲毫不懷疑那些個派出去的人，會在找到秦穆第一時間將他就地正法。

    蕭晚每日都會去看看為高啟擋刀身受重傷的張培福。雖然太醫調理得很好，傷口也在愈合，但畢竟年紀大了，如此重的傷要完全恢複是不可能的。

    張培福臉色灰白，雙眼深陷，往日神采奕奕精神抖擻的模樣終於呈現出了小老頭該有的頹敗之勢。他怏怏地躺在榻上，詢問高啟這些日子的寢食情況，蕭晚一一答了。

    張培福看出她臉色不太好，便道：“又跟皇上吵架了？”

    “沒。”

    張培福歎了口氣，“皇上國事操勞，最近朝野不太平，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多替他分憂。”

    在蕭晚這裏，從來沒有絕對的忠義，相對於忠於一個人，她或許更會忠於自己的堅持的“道”。她很難理解張培福那種近乎愚昧的忠誠，偏偏這種不計代價的忠誠又很令她動容。

    康源來為張培福換藥，蕭晚刻意在外廳等他換完藥一起走。外麵天氣很冷，雖然沒有下雪，地上卻結了霜。

    蕭晚問康源，“為何陶章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龍隱。”

    康源笑得恬淡，仿佛他本是局外人，“因為天下間不能有兩個龍隱。”真正的龍隱既然不能現身，陶章成了龍隱，借用轟動朝野的夜梟案，他的可信度大大增加，那自然燕三背後那位便會被人質疑。但同樣，因為拋出了龍隱這枚棋子，人心與格局便會大變，情勢會如何轉變誰都預測不到。

    蕭晚又問，“刺客是哪邊的人？”

    康源搖頭，這便說明多半是燕三那邊想要將計就計。反正牢裏關的不是他們的人，他們完全可以利用陶章這枚棋子攪起一翻風雨。

    兩人在禦花園分道揚鑣，蕭晚去了內廷司，康源進了昭陽殿。盧茂則案發之前，高啟命康源準備為蕭晚易性的事。因為盧茂則的死，此事便耽擱下來，高啟既不說具體時間，也不讓康源停止準備，是以，每隔一日，康源都得去禦前稟報一聲進展——這是之前跟高啟約定好的了。

    今日稟報完畢，康源便多問了一句，“皇上可有定下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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