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1/2)

    ["韓昭如獵鷹一樣縮在宮殿樓宇的陰影裏，發現可疑人影晃動，他正要上前，那人卻已經看了過來，並且毫無出招的意思，反而選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藏住身影。

    韓昭縮回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高啟旋風一樣走到門口，卻突然停駐，稍等了片刻，像在積累勇氣一般，這才踏進內堂。

    光看高啟這幅反應，秦穆便知道蕭晚凶多吉少。康源被調去玉華宮尋找解藥，這裏熟悉這種藥的隻有他，孫瑾瑜要藏要毀，大概也隻有他能看得出來。

    趙默平對高啟說了些什麽，太醫院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也被聚集到此，共同研究解毒方法。要拿到雪蠶談何容易，康源說，蕭晚堅持不了多久，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開始變色。先是血管，再是血管周圍的皮膚……一張精致小臉，漸漸爬上奇怪的紋路，從淡白，到淺灰，再到青色……

    高啟閉了閉眼，仰天長吸一口氣，心髒緊得難受，他不敢在蕭晚榻前待著。他焦急地跺到外堂，“沒解藥，那放血呢？朕看毒都在血液裏！”

    太醫院首席道：“此毒是隨著蕭督主的呼吸進入肺部，再滲透入血，再隨著血液滲透到四肢百骸。此刻放血，隻是加速血液流動，讓毒素滲透更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要如何做？你們是大齊醫術最高明的太醫，卻對一個毒束手無策！”

    高啟發飆，太醫們嚇得老臉冷汗直流，跪了一地。

    高啟氣結，又轉出蕭晚寓所向著玉華宮而去。

    韓昭看了一眼那邊，對方依然隱沒在黑暗中，沒有出去的意思，他也沒有移動分毫。作為大內侍衛，這種視而不見的舉動是不合規矩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個人都像是被熬在熱鍋上的螞蟻。這種煎熬形同誅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似籠了一層白紗，變得有些朦朧不明。整個皇宮昏昏欲睡，秦穆躲在陰影裏，眼睛努力眨了眨，直覺告訴他有異常。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進寓所。秦穆跟了上去。遠處的韓昭也跟了過來。秦穆衝他做一個別輕舉妄動的手勢，韓昭一愣，鬼使神差地竟然聽了這個命令，繼續躲進陰影裏。

    秦穆無聲無息上了主殿的屋頂，揭開內堂之上的瓦片，果然看見那道身影停在蕭晚榻前。那人戴著銀箔麵具，穿著白衣，恍然間猶如夜間的精靈鬼魅，神秘卻又強大。

    在秦穆揭開瓦片那一刹那，他仰起頭看過來，平靜的嘴角微微翹起，似是安撫之意。這種姿態，讓秦穆心裏頭有些詭異。

    接著那狐狸麵具掏出一粒藥，扶蕭晚起身，放入口中，又捏散一粒，一絲白煙慢慢逸入蕭晚鼻尖。那粒藥就像是小冰晶，一點點在他手心融化消失，而蕭晚臉上縱橫交錯的可怖黑色經絡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減淡。

    這個過程很長，足有兩刻鍾，那人動都沒動彈一下，秦穆在上麵看著也沒動彈一下。韓昭卻在白霧中昏昏欲睡，強打著精神。

    終於，待蕭晚臉上的經絡都變成了灰白，藥丸揮發幹淨。狐狸麵具才將她放回榻上，為她掖好被子，又看了一眼屋頂的秦穆，轉身離去。

    他的消失極快，秦穆不過一個抬眼轉身，已經不見其蹤影。而狐狸麵具最後那一眼，讓秦穆心裏頭愈發怪異，這就跟要把蕭晚托付給他一樣。白色煙霧漸漸散去，韓昭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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