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1/2)

    ["高啟覺得心肝兒有點抖，他知道，蕭晚猜到了什麽。她此來，莫不是又要沒頭沒腦地興師問罪？

    蕭晚感覺到頭上的視線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自己就像是被人丟在冰山火海裏翻滾來翻滾去。

    她說：“在當內廷司督主之前，微臣對內廷司一無所知，也無心關心什麽唐玉安、王廷勝，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們的死活，跟微臣並無幹係。但皇上與微臣朝夕相伴十餘載，微臣曾經想過，如果再有一次猛虎撲食，微臣是否還有勇氣擋在皇上麵前。”

    高啟動容了，“還會嗎？”在你知道朕處心積慮想弄死你之後？

    蕭晚抬頭，目光定定，“會。皇上是第一個真心待過微臣的人，也是第一個給了微臣安定的人。微臣天資愚鈍，若是沒有您，微臣未必能順利熬過這十餘載。”

    在來昭陽殿之前，她還在糾結，若王廷勝唐玉安這些人的死真跟高啟有關，她能否秉著公正之心來斥責這個一國之君。

    可在看到高啟從雪地裏朝她走來，嘴角含著隱忍笑意的第一眼，她便覺得自己的質疑有點多餘。

    一則，高啟是一國之君，他要誰死誰便不得不死，包括自己。

    二則，高啟雖然任性妄為，卻並不算一個壞人，若他真殺了那些人，應該是從大局出發，為的是江山社稷。

    三則，唐玉安、王廷勝這些人，誰手上沒有累累血債。或許世人會說，他們是為皇帝辦事，即便濫殺無辜，那也是皇權放任的結果。可是，那個皇權不是高啟的皇權，而是他父親的，他並不需要為此負責，或者說，他可以糾正以前皇帝犯下的錯，用了非正常手段將這些人血債血償。否則，便不會有反切詩，不會有影射那些大臣死因的死法。

    “有你這句話，朕便知足了。”高啟沉默良久，這一刻，他是真感覺到欣慰。

    他以為身為帝王注定孤家寡人，不會有人真心待他，但是蕭晚便是這個人。雖然他們鬧過很多不愉快，但他其實從來沒懷疑過蕭晚會離棄他。而此刻，卻得到了證明。

    高啟扶起蕭晚，正色道：“他們的死或許會有朕的某些原因，但朕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凶手。”

    “什、什麽？”蕭晚突然覺得自己的智商和節操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高啟負手而立，端起皇帝威嚴，“朕說朕是無辜的，你可信？”難道他在蕭晚眼裏，就該是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暴君嗎？

    蕭晚瑟縮了一下，有些汗顏，“微臣沒有栽贓嫁禍給皇上的意思。”

    高啟被她這模樣逗樂了，臉上卻還繃著，他道：“有些事情朕還不能跟你說。內外兩廷的勢力朕是必須接管的。但這並不表示朕要用如此不堪的手段來奪權。”

    蕭晚壯了壯膽，“那皇上為何要派人殺我？”

    高啟略微有些心虛，回答得卻冠冕堂皇，“朕不是要殺你，否則那場火也不會救你出來。朕隻是……以後，你便知道了。”說罷，忍不住摸了摸蕭晚的鬢發。他現在還不能告訴她易性的事，不知道她知道後又會怎樣跟他鬧，萬一她跑了怎麽辦？在你不確定一個結果時，最好是生米做成熟飯，讓她無從選擇隻得認命，這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盡管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但高啟能說到這份上，蕭晚心裏懸了幾個月的石頭突然便落了地，一下子踏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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