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2)

    ["她說，“我的確是內廷司的新任督主。”

    眾人：“……”

    蕭晚盡量忽略這些人眼中閃過的神色，在坊間的流言裏，內廷司的凶殘比惡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們之前對他的熱情與友好，全是基於她跟內廷司毫無幹係的基礎上。

    “……怎麽可能？”

    這一聲質疑，像是將所有人的情緒都勾引出來了。那些個惶恐的、不安的、心虛的，甚至是失望的……

    蕭晚頭一次泄了督主的氣勢。

    她不知道對著這些淳樸的人們應該說什麽，或許，曾經有那麽幾日，他們是將她看做救命恩人的，可現在，因為她的身份暴露，什麽都不一樣了。

    “這是事實……對不起。”最後蕭晚拱手，深深一揖。那聲對不起，那一揖，不知道是對她隱瞞身份，還是對內廷司殘害百姓魚肉鄉裏做出的道歉，反正這一揖，讓所有人愈發鬱結起來。

    經過一夜的沉澱，這些山民已經不再激憤，早上送來的飯食與往日也沒什麽不同，甚至還貼心的有一碗提神的羹湯，似乎擔心昨夜她一宿沒睡——事實上，蕭晚昨夜是沒睡，直到黎明時分，才迷糊了一陣子——一切看起來都沒什麽不同，卻又從冷清的營帳周圍看出了截然的不同——這裏再沒有人會殷勤地邀請她去品嚐茶水糕點，也沒有人來向她獻寶打的獵物多肥壯，摘的野菜多鮮嫩。

    蕭晚有些茫然地看著營帳門口。

    “督主？”玄武有些擔心。

    “吃吧。今日我們下山去。”再在這裏待下去，隻怕這些山民也會夜不能寐。

    剛吃過早飯，一個將士領著小艾進來。

    小艾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甚至不敢抬眼看蕭晚的臉。

    蕭晚看著她手裏拽著的絲娟，跟她送出去時一模一樣的疊法。蕭晚聲色不動，像平素一樣笑道：“小艾姑娘今日回娘家？”

    小艾驚愕的抬起頭，對上蕭晚眼眸一刹那又趕緊垂下來，僵著脖子點了點頭。

    “你不要怕，雖然我是內廷司的人，但我不會吃人，也不會殺人。若是要打架，我應該也打不過你。”

    小艾再度抬頭，似是想笑，笑容還未綻放又被惶恐取代。

    蕭晚能感覺到她的天真與善意，隻是熬不過內廷司這道坎。

    雖然蕭晚並沒指望能一下挽回民心，卻還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內廷司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止以前，即便是現在，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依然有人仗勢欺人，做下很多冤獄。這些罪過，身為內廷司督主的我，罪責難逃。但是，我希望你們，希望天下百姓能給我時間，把內廷司整頓好，讓它能真真正正地為百姓牟福祉，懲治那些貪官汙吏，為百姓討還一個公道。”

    “蕭、蕭督主，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能聽到這句話，蕭晚覺得她圓滿了。

    蕭晚不禁又笑了，跟小艾開起玩笑來，“即便我是好人，你也要將我送你們的賀禮還回來？”

    小艾驀地一驚，眼圈突然一紅，哇地一聲哭出來，大概是意識到不該在內廷司督主麵前這幅模樣，她死死壓住抽泣聲，複又低頭看著那隻玉鐲。那是她最舍不得的禮物，每天都會拿出來看一眼，甚至不讓任何人碰，深怕將它弄碎了。

    她委屈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想留著的，不管蕭公子是什麽身份，小艾永遠記得，是你救了小艾的命！你跟他們不一樣！”

    蕭晚親切地拍拍她的肩膀，“若是你家人不讓你留，我可以給另外一樣他們不會懷疑的東西跟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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