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戴鐸

28.第二十七回 落井下石誠王搖舌 杯弓蛇影雍王驚心(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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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請上馬吧……”

    胤禛回頭一看,見是戴鐸高福兒率著一群王府侍衛來接自己,高福兒手裏還捧著兩件玄狐皮大氅,一件是自己的,另一件卻是胤祥素日所著……胤禛覺得鼻子一酸,幾乎墜下淚來,接過轡繩,踩著一個家人的背,神情迷惘地上馬踏雪而去。

    “確乎出人意料。”鄔思道聽胤禛細述了夜來的情狀,雖然詫異,卻並不十分震驚,“撲朔迷離竟至如此!”胤禛深深歎道:“早知如此,我很該和十三弟一同去見萬歲,當著麵辨別那張字條,就是有什麽,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陷害老十三!這些也都罷了,我隻不明白這些兄弟,萬歲慟哭撲地,悲傷欲絕,怎麽就毫不動心——還說我是鐵石心腸!”

    鄔思道用火筷撥著紅炭沒說話,胤禛這樣推心置腹,連康熙滿漢分際的絕密言語都訴給了自己,他心裏既不平靜又感動,許久才道:“這不奇怪。幾個爺不受感動並非他們是草木之人。但當太子當阿哥,關乎一君一臣,一天一地,大利當頭,人情自然要往後放放!比如你四爺,如果是太子,你的哥哥,你的叔祖叔父,見你要行君臣大禮,一日登極,榮辱生殺都決於你一念之中,這是小可的事?怎麽能叫人不動心?”

    “我就沒這個想頭。”胤禛抱著頭,看著旺旺的火盆,喃喃說道,“太子有太子的苦,皇帝有皇帝的苦,爭來爭去什麽意味?”

    這話胤禛說了不止一遍了,無論是真是假,反正眼下絕沒有立胤禛當太子的理。鄔思道沒有理會他的表白,隻是沉思著,半晌方問道:“據四爺看,那張調兵手諭出自誰手?是不是十三爺寫的?”胤禛苦笑道:“我的心亂得很,想不出頭緒來。不過老十三要做這事,不會不和我商議。”鄔思道點頭道:“自然,這隻是一麵理兒。更要緊的一層,十三爺骨子裏並不是***,說句難聽話,他是‘四爺黨’,壓根不會如此為太子賣命!這一層,不但阿哥,就是皇上心裏也明鏡似的,為什麽不由分說就拿下了呢?”胤禛聽了一愣:他倒沒有想到這一層。

    “皇阿哥們自幼同窗,誰的筆跡摹仿不來?”鄔思道又道,“幹得出這種事的,我看隻有大阿哥或十四爺。萬歲接連囚禁了大千歲和十三爺,一為示群臣至公無私,二為敲山震虎,做給兒子們看,誰敢亂動,即照此辦理!殺一殺奪嫡的銳氣,打滅一些人非分之想,未始不是菩薩心腸啊!”胤禛邊聽邊點頭,他自己也是精細人,但鄔思道的心思,石頭裏也要擠出油來,確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兒。正想說話,年羹堯從外頭進來,向胤禛行了禮,說道:“四爺,馬齊叫太監傳請四爺,說叫四爺去戒得居,陪太子和大千歲十三爺。”

    胤禛吃驚地抬起了頭,臉色急劇地變幻著,是“請”,是“陪”,無論說法如何客氣,也許就是囚禁的代詞兒!許久,胤禛才吃力地問道:“是僅我一人去,還是帶著護衛去?別的阿哥去不去?”年羹堯見他有點慌神,忙道:“奴才沒問,既沒旨意,爺自然要帶著從人去的,奴才親自護送您去。來人說還要請三爺八爺也去,大約是一回事情。”

    “四爺隻管放心去。”鄔思道知他亂了方寸,有點像驚弓之鳥,遂笑道:“不要杯弓蛇影,沒有那麽多的事。年亮工也不必去,你是朝廷二品大員,招牌大了反而惹眼。有什麽事打發狗兒回來說一聲就成。”

    胤禛匆匆去了。屋子裏隻留下年羹堯和鄔思道兩個人,一個站一個坐,似乎有點無話可說。年羹堯睨著眼上下打量著鄔思道,見他連座兒也不讓,心裏暗罵“這個窮酸跛子如此恃寵拿大”,便端起桌上的涼茶吃了一口,順手潑了,徑自坐了鄔思道對麵,向著火,許久才問道:“老鄔,你在想什麽?”

    “唔——”鄔思道一怔,從沉思中醒過來,“我在想今後,局麵更是紛繁,可怎麽應付?”年羹堯粗聲粗氣一笑道:“你可真是赤膽忠心!過去、現在、將來,是如來三世法身,凡人哪裏知道?這份心操得無味!”鄔思道盯視年羹堯一眼,說道:“人定而勝天,也不見得我們就全然聽由命運擺布。哲人察堂下之陰,而知日月之行,陰陽之變,觀一葉之落,而知秋之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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