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戴鐸

17.第十六回 懷叵測亂言天子氣 泄私意胤□辱大臣(2/5)

    “好妖道!”胤禩霍地起身,咬牙獰笑道,“取狗血來,請出萬歲賜我的倭刀!”“慢!”張德明也站起身,閑適地踱了兩步,格格一笑,說道:“合則留,不合則去。八爺何必學那些無知市井屠沽之流?我定他兩個,並非法術,卻是吾師親傳三昧神氣功,狗血有什麽用場?貧道雖去,也想請問八爺,怎見得我的話就是陷您於不臣不義?”胤禩怒不可遏,見長隨遞上倭刀,劈手奪過抽出來,晃一晃,冷森森寒氣逼人,挺在手中直趨張德明,惡狠狠道:“那就請你試刀!看是你的氣功硬,還是我的寶刀硬!”

    張德明也不躲閃,朗聲笑道:“自然是爺的刀硬。不過,貧道與八爺俗緣太深,你這一刀下來,恐怕兩俱有損——我這就給你憑據。”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把裁紙小刀,略一掂量,向羽扇柄輕輕一搪,連刀帶扇扔在地下,抬頭笑道:“八爺,你袖中也有一把檀香木扇,請出來一觀。”胤禩陰森森一笑,從袖中取出扇子看時,不禁駭然,原來木扇居然也從中一折為二,刀痕宛然尚在!胤禩的臉白得窗戶紙一樣,失神地丟了倭刀,座中眾人也都嚇得麵無人色。

    “我不怕這一套!”胤禟卻沉得著氣,陰沉沉說道,“邪不侵正,你這點子本事,比得上白蓮教主徐鴻儒?你今日話意,說什麽王上加白,難道不是挑唆八爺圖謀不軌?當今聖明在上,太子賢德,臣事以忠,君安其位,你怎敢以天命之說惑亂人心?講!不然……我用皇封朱標的夾棍夾了你,丟進油鍋裏炸焦了你!”

    張德明身懷異術,因有恃無恐,並無懼怕之色,一哂說道:“既有如此忠心,又何必叫山人來府獻醜?天命無常,帝道無親,惟德是輔:這不是儒家聖人的道理?王上加白固然是‘皇’,但八爺如今尚未封王。你若不封王,至多不過五年攝政好做。就如前年薨了的康親王,極平常的一件事,又何必大驚小怪自作多情?”胤從驚怔中清醒過來,嗬嗬大笑起身道:“八哥,你也成膠柱鼓瑟的了。這都是說說玩玩的事,誰認真來著?太子爺那麽聖明,又怎麽會丟了嫡位?要真的丟了,別的阿哥撿起來也不算犯王法呀!”

    “唉……”胤禩喟然長歎一聲,“張道長,此種事豈可兒戲?說實在的,你講的這些,有些很有道理,但我是既不敢想也不敢聽。你有真才實學,萬不能總在阿哥堆裏轉悠,早晚有一日糟蹋可惜了的。明兒我去禮部說說,白雲觀尚無主持道長,你到那裏清修吧!”

    張德明向地下拾起兩截羽扇,信手一搓,已是複原,道貌岸然地合掌一揖,說道:“昔日鄒陽獄中報書淮南王,‘明月之璧,夜光之珠,暗以投人,則莫不按劍相眄’。我與八爺交淺言深,如此措置是情理中事。我所言是據易理而推,驗與不驗,日後來證。在座諸公人人懷荊山之玉,含靈蛇之珠,都是絕頂聰明的命世之士,且請拭目以待——無量壽佛!”

    七月節過後,連著幾場透雨,秋風漸起,金穀登場。胤祥和施世綸一幹人越發沒明沒夜地苦幹,交七月底,國庫還銀已四千餘萬。太子胤礽眼見成效大著,也來了精神,不隔兩日就到戶部一趟,夥同胤禛一起召集會議,督促清逋,務要在十月之前漂漂亮亮把差事辦下來。康熙原來對太子一肚皮的氣,見他督責如此認真,心下也自慢慢平和了。時近中秋,年年這時有兩件大事要辦,一是督催各省收納糧賦丁銀;二是勾決人犯。秋決處刑,“應上天肅殺之氣”,事關國典,在園子裏辦就顯著欠莊重。康熙雖懶怠動,也還照老規矩,命駕返回大內養心殿,拜了明殿又祭天壇,召集禮部司官與上書房會議秋狩承德的事,白天接見官員,晚上手不停管披閱刑獄奏牘,還不時召見胤礽谘詢外任官員任免事宜,就忙得不亦樂乎,直到八月上旬末,才算將暑熱期間積壓的文案料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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