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勞

["你若能說服我不要愛你，那我便不再愛了…… 郊外的枯樹上。 果然看見一個青衫女子坐在樹椏上。 此時正值日暮時分，萬物都蒙上一層淡淡的餘暉女子的長發也鍍上了一層光亮，完美無瑕的臉隱於樹後青色衣裙微微飄拂。 高大孤騖的枯樹，纖細憂愁的女子，畫麵有些詩意。 樹上的女子沉浸在憂思之中，樹下的男子沉湎在溫暖的畫裏。他們都是身在畫中而不自覺的人。 他不知道為什麽給她警告卻又來這裏，明明心中隻有一個女子為何卻對樹上的人牽掛。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愛她，對，不愛。他隻是，隻是……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因為她的美貌？這樣膚淺的原因他自己都想笑了。 忠心，對，忠心！因為她曾經忠心於她，這份忠心對於他很重要所以他才會來這裏，所以才會想要抓住她。 找到原因的即墨便安心了。 “我的影衛擅離職守，跑到這裏喝酒？” 沉思中的青衣，恍惚聽到了有聲音，這感覺像是十幾年前自己被榮府丟棄生死不明時拉她走出混沌的聲音。無錯中四處尋找，朦朧中好像看到地上站著一個帶著光暈的墨綠色男子。 迷蒙無助的大眼，美侖美奐哀愁的臉，身上被光輝襯出的暖意…… 樹下的即墨卻分明的聽到了自己心弦上跳漏了音，再怎麽撥弄都恢複不了原本的音調。 她看到了什麽？那個如神明般的男子？嗬嗬……果然這‘醉夢’酒喝多了是會出現幻覺的。 即墨再次震撼了，樹上的女子無防備地對著他癡癡地笑純良、溫暖。 溫暖，這輩子他都在尋找的感覺。 “即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難道就連出現在我的夢境中都不能對我笑一笑嗎？你不知道你笑起來，很，很溫暖呢。嗬嗬……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沒有人看過你溫暖的笑。” 即墨站在樹下一直聽著，唇邊不自覺泛著笑，盛滿了夕陽。 “你在笑嗎？嗬嗬……千金買得‘醉夢’萬金難買君一笑。可是我買到了！這老板果然沒騙我。” 樹上的女子一直在喃喃自語，即墨輕笑，所有商人都是騙子呢。 “我有很多話想說。其實，其實我想說。我恨你！” 麵對青衣無助的恨意，即墨隻能歎息。 “我恨你為什麽要救我。你有什麽資格救我？如果那時便死了，至少我還什麽都不懂，至少我這裏是完整的！” 青衣捂著心口突然淚流滿麵。為什麽沒有人知道這裏很疼！她恨不得想把整顆心都剜出來。 “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你的吩咐我從來都是拚了命地完成，雙手沾滿血腥。你不開心了，我膽顫地跪地乞求，你為難了，我赴湯蹈火萬裏為你尋來蛟蛇。我隻希望你記得、記得還有青衣一直站在你身邊。隻希望你還需要我！可是我受不了，受不了你故意在我麵前的忽視和折磨。 我不奢望你愛我，但是不要輕視折磨我的愛。我會痛不欲生……” 這是即墨第一次這樣正視一個女子的痛苦原來在情愛裏悲傷的不止男人。 她那樣刻骨的絕望無助，無力的掙紮，滿臉淚水的悲戚…… 對不起，我不知道竟然傷你這麽深。 他是個自私的男人，一直因為自己的私欲操縱著別人的自由。他也不知道原來她對他不是迷戀而是這麽深徹的愛。 突然清脆的陶瓷破碎的聲音驚醒了即墨。抬頭驚覺青衫女子如輕盈地羽毛墜地。 一直以為這樣一個攻於心計的女人會因為滿腹的陰謀而變得沉重。可是懷裏的女子卻很輕。 是他看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