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願聞其詳

["賈公子仰頭飲下一杯酒，馨香微辣的桃花酒順著聲線滑了進去，他淺笑，說道：“作為一個商人，我隻能說百味堂藥材走私案最大的利益得主恐怕是這兩個王府其中之一。” 蘭澤抬頭對賈公子微微一笑，起身又替他斟滿酒，說道：“賈公子說這話一半對，一半不對，藥材走私帶來的利益對諾大的北靜王府和顧王府隻是九牛之一毛，他們倆家何必為此傷了和氣，近些年，江湖傳聞北靜王府和顧王府貌合神離，恐怕是和朝廷中的勢力有關，黨派之爭愈演愈烈，全然沒有了兄弟情誼，此次，賈公子弄出了這份證詞，怕是又要引起一場江湖紛爭了。” “蘭先生何以此言？” “賈公子可知當年的端親王姻親之事？” “願聞其詳。” “大齊成立之初，當今聖上入主東宮，大赦天下，恩澤四海，封賞有功之臣，封賞當日獨獨端親王沒有到場，坊間卻瘋傳端親王忌憚聖上效法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找了理由拒不麵聖，聖上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給了韓氏一族至高榮耀，隻比聖上低半個級別的尊榮，這件事多多少少會在聖上心裏留下芥蒂，後來，聖上征詢群臣冊封太子的事，六部尚書皆力薦聖上暫時不要封太子，怕引起後宮不穩朝局動蕩，然而，端親王再度站了出來，力排眾議，推薦冊立太子蕭展麒，聖上自然知道端親王之女嫁給了蕭統，大加讚賞端親王大公無私，賈公子可知道為何？” 賈延年略一沉思，說道：“聖上自然是怕引起蕭統和蕭展麒兩個殿下的不和，端親王這樣做明麵上是在平衡蕭統和蕭展麒之間的勢力，實際上卻將後宮推向了紛爭的泥淖，聖上在心裏是憎恨端親王這樣做的。” “聰明，但不僅僅如此。” 賈延年一怔，酒杯端到唇邊停頓了一下，又放了下來，問道：“蘭先生，請細講！” “朝局中勢力錯綜複雜，蕭統為了壯大自己的勢力，拉攏北靜王和顧王府，端親王這個時候偏偏將其他兩個女兒分別嫁入了北靜王府和顧王府，用姻親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同時，不斷在民間廣集人才，羽翼逐漸豐滿，聖上再度想起來當年封賞之事……” 蘭澤舉起酒杯一仰頭，桃花酒就順了下去。 “蘭先生，請繼續說，”賈延年站起身來，親自為蘭澤斟酒。 “好酒，純正的桃花釀，賈公子好興致！隻是，這半卷證詞隻說了當年之事，後半卷不知道是什麽內容，從前半卷來看倒是符合事實，賈公子此次動靜搞的有點大了！” “蘭先生，難道不想為百味堂三十五條人命報仇雪恨？蘭先生是怕了嗎？” “我怎麽會怕？賈公子就不怕聖上降罪下來，判你誣蔑皇室？”蘭澤眼中的烏雲翻滾了過來，眼眸中一片漆黑，賈延年真會編證詞，竟然編出端親王韓氏一族被滅是顧王府所為。 端親王府被滅了？蘭澤輕輕地笑了，端親王府何等威風，隻比聖上低了半個級別，怎麽可能，賈公子真是太會編造了。 “隻要蘭先生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手握證據的是蘭先生，不是本公子。”賈延年的笑容撲朔迷離，許是醉意翻湧，臉頰上飛來兩片桃花，格外迷人。 李牧神色凝重地捧著一封信走到賈延年身邊，說道：“賈公子，剛剛門外來一小童，說是有人讓他送來一封信，小童說如果信送到，就有花生糕吃。” 賈延年拆開手中的信，看了看，遞給了蘭澤，說道：“顧王府辦事的速度越發快了，這處宅子也不得安生了。” 蘭澤詫異地接過信，手心有些微微冒汗，信上隻有幾個字：辰時，茗月軒，用刀瘋一物換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