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華爾茲(1/2)
金仕河退了場,這宴會便清淨了起來。
高價請來的樂隊卻是浪費不得的,一曲一曲的華爾茲娓娓而奏,舞池裏的人稀稀鬆鬆的跳著舞,皮鞋踢踏,腰肢旋轉擺動,男男女女皆是漫漫的陷在音樂裏。
“遲榕,可要跳舞?”
吳清之問道。
遲榕正吃著一串青翠的葡萄,單吃一顆不過癮,她吃葡萄也不吐葡萄皮,遂好幾顆塞在嘴裏,腮幫子鼓起像隻鬆鼠,可愛得緊。
這模樣又是把吳清之逗笑起來,他眼裏的遲榕怎樣都是俏人樣。
遲榕牙關一閉,甜蜜的汁水溢了滿腔,懶洋洋的:“我不會跳舞。”
吳清之聽得此話半真半假。
既然遲榕的阿爹在德國做學問,那麽西洋的時髦遲榕多少也會趕一趕,再加之女校偶爾也教些交誼舞的皮毛,遲榕大抵是對跳舞興趣缺缺,便是有幾分學藝,卻不精於其中。
可轉念一想,遲榕總是在出人意料的方麵賦異稟,比起跳交誼舞,也許遲榕跳起來能舞一段雙截棍也猶未可知。
吳清之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拉過遲榕的胳膊,吧唧親在她的臉上:“你怎麽這樣兜人喜歡。”
遲榕左右是喝過酒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換作平日裏吳清之這般親她,她自是要害羞躲開的,但眼下卻不以為然,隻覺得吳清之肉麻,於是很嫌棄的:“奇了怪了,我從到大二叔都我多動症討人嫌,在你這裏卻是塊寶。”
遲榕總是不自知的到他們二人的曖昧關係,吳清之深為受用。
他隻將指尖扶著金絲鏡框一推,玻璃鏡片白光一閃,一雙勾翹的鳳眼含笑看著遲榕:“你嫁了我,本就是我的寶貝。”
吳清之不由分的把遲榕拖入舞池:“為夫教你跳舞。”
遲榕的確稱不上會跳舞,她將胳膊往吳清之肩上一搭,就沒了下文。
“當真不會跳?”吳清之笑問。
“騙你幹嘛呀,我真的不會跳舞,”遲榕仰起一張微紅的臉,不知是羞澀還是微醺,“一會兒跳得不好,我怕人家笑話我們。”
她沒單一個“我”,卻的是他們二人,緊密不可分的“我們”。
正巧現在奏的是一支俄國曲子,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二圓舞曲》,是最近頂流行的一支慢板華爾茲,行雲流水般的纏綿悱惻。
這曲子不難,跳好了優雅至極,新手也能跟上拍子。
吳清之帶遲榕移至舞池邊緣,一手輕扶著她的腰,隨華爾茲舞曲輕輕搖擺。
他教遲榕一步步的踩拍子,慢三平四,之字步,高跟鞋踩到他的腳背也不怕。
漸入佳境。
不知是吳清之教得好,還是遲榕學得快,遲榕在吳清之的臂彎裏學會了提手旋轉。旋舞的時候,旗袍的裙擺轉成牽牛花盛開的形狀,雪白的腿像花蕊,從花瓣中探出來,那是一截沒穿玻璃絲襪的白肉,皮膚底下泛著血管的青紅,一閃而過。
吳清之道:“誰會笑話我們,他們隻會羨慕我們。”
跳完這支慢板舞,聚會也漸漸沒入尾聲。
莊家金仕河喝多了,早早的離了席,散會送客的事情便隻能由他的老相好代為主持。
一場稱不上主盡賓歡的宴會草草收場,反正都是假情假意的關係,大家客套客套寒暄幾句便都離了場。
吳清之和遲榕坐上回家的汽車,晚了,夜深微涼,遲榕裸著一雙胳膊,皮膚上滾起一片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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