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忘掉好不好
“妻主,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崽子看她起身回床,在後麵惴惴不安的問道。
“怎麽會呢?我隻是覺得欒朝男子比想象中的——還要拘束一些。”
焉潯月躺回床上,想了下措辭。
關鍵是她剛來的時候,狼崽子可不像現在溫馴,一整個人都是放飛自我的狀態,看上去就是個心冷如鐵的叛逆小子。
沒料到是冰就會化,是鐵就會鏽(羞),曾經那個時不時亮爪的桀驁少年,如今已經是她嬌滴滴的小俏夫。
接吻都會嚶嚶嚶的那種。
嘖,醫學奇跡。
裴景黎站起身,羞答答不敢看她,餘光瞥到一旁的臉盆,終於發覺有事可做。
接盆熱水回來,新嫁夫的臉色正常許多。
裴景黎將布帕沾水,細致的擦拭起焉潯月的雙手。
布帕移向臉頰時,發覺那雙含情眼正在笑吟吟看著自己。
“妻主,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景黎,待會你讓廚房給你煮碗風寒靈。”
焉潯月說著,目光看向床幔,開始變得悵惘。
“我自幼極少染上風寒,不礙事的。”
微頓之後,他繼續為妻主擦拭臉頰。
“這次不一樣。”
聲線懶洋洋的,似乎要睡著了。
裴景黎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收回手認真的等待下文。
“因為你被病人親啦,笨。”
焉潯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隻露出一顆腦袋,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看看含羞草會發生什麽樣的反應。
古人雖然沒有病原體這類的概念,但是景黎大致明白對方的意思。
妻主想說她是病人,自己的風寒會通過親密接觸傳染。
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雙頰又浮現兩抹紅暈。
“好,妻主。”
裴景黎見她又合上雙眼,困乏的樣子,於是輕手輕腳的收起臉盆往外走。
“忘了白天發生的事,好不好?”
他聽見妻主略帶鼻音的聲音,意外的黏軟。
下意識輕聲答應,再次抬腳離開時,他忽而心中生出幾絲異樣。
今日妻主為什麽要從那堵牆上跳下來?而且看起來很驚慌的樣子。
賀離鈞帶走妻主後,車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地上的血跡若是他的,說明內傷很重,這種情況應該駕駛馬車離開才對,為什麽棄車而去?
裴景黎意識到妻主有事在隱瞞自己。
既然她不願意說,那便等她願意時,再告訴自己吧。
……
擢英山莊,二樓偏殿和暖異常。
賀離鈞雙目緊合,眉間蹙成“川”字,似是十分痛苦。
床前跪伏一位年輕大夫,有條不紊的診脈施針,全程沒有一句交流。
姬瓔瑰靠在不遠處的美人榻上,臉上酡紅一片,手下仍舊不停歇的往嘴裏倒酒。
“方沁,他怎麽樣了?”
聽見身後女子的問話,方沁並沒有任何慌亂,目光停留在對方胸膛,左側鎖骨下方有一團暗紫色。
“回殿下的話,國師大人的不容樂觀,理想估測不到兩年吧。”
她倒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完全不在意姬瓔瑰突然發怒,將手中酒壺砸碎在地板上。
搖搖晃晃站起身,手裏握著瓷瓶碎片,尖角銳利。
“治好他。”
她把瓷片抵在對方的脖頸處,不像是威脅,更像是命令。
“也不是不行,隻是這藥引難尋。”
似乎訝異於方沁直接幹脆的回答,姬瓔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什麽藥引?”
“所愛之人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