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第569章 無法再縫合

["從此,再無遠慮同近憂,他隻會是他,再無其他的感受,去了戰場亦不會懼怕回不家,在政界亦不懼將來有一日他不複輝煌,是否還能保得她明家百年無憂,是否能將她妥帖暗自收藏,叫人不能傷害與窺探。 也許男人與女人確是不同的,明明結合卻又如此相斥,他以為愛便是摯愛,她以為愛便是不再同他人在一塊。你我眺望的遠方如此不同,以至於漸行漸遠,不得不悵然,隻是短短的光景,早已是地覆天翻。 “……那好,你快些,我亦好早些休息。” 聞言,她滲出了些許薄汗,脊梁發涼,一步步,腳下生輝般步步逼近他,眸色幹淨,神情嫻靜溫和,淡笑著,虛弱的身子早不堪負荷,生生的冷意一點點地滲入她的骨髓,她適才聽見他恨不得殺了她的時候才真正地知曉,她早已是他想揮之即去的包袱,如今明家對他而言不過是蕩手山芋,明家的生意如今處處受製於日本人,他身居高位,豈能沾染上可能會被認為是漢奸的夫妻關係。 怨嗎,她等了他連連幾日,等來的是她以為至親的心腹挺著肚子的相見,他亦毫不避諱承認是他的孩子,她平生最恨的莫過於他與她相似極深的誠實與執拗。 怎麽會忘記,即使表現得再平靜又豈會忘記那日許芳撫著肚子那一幕幕與自己丈夫相纏的畫麵,心底是那般的憤恨與心涼,她瞧見她視若珍寶的兒子就那樣生生地站在了懷著她丈夫孩子的女人生病對她講:“母親,你不疼我,芳姨才像是我的母親。” 原以為,她能求得自家的愛護,卻是換來從來叫她決絕剛烈的母親一個“忍”字。 是嗬,她想走很久了,若是不能遠赴海外,終結在這兒亦是解脫。 然,他趙鈞默偏不如她的願,他見不得,他最見不得她如此的神情,仿佛看透了一切,亦仿佛不願再瞧他一眼,他突然捏過她的下巴,別過她的臉,叫她牢牢對上他的冷眸,張梁笙見狀方要上來拽明晰亦被他強硬生狠地一把推開,猝不及防地踉蹌跌在了滿是玻璃的碎片上,連連抽了口氣。 他望她安好,望她平安,她卻在那兒若無其事地叫他斃了她,她怎麽能這般狠心,這般逼他,這世間最望她安好的便是他趙鈞默,然,今時今日,她卻仿佛萬般不怕地叫他了解自己。 目光沉沉,心一點點地跌了下去,仿若一個黑洞再也填不滿合不住,今生今世都無法再縫合。 他額角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身體顫得頂頂的厲害,冷聲道:“明、晰!你以為我不敢,你當真以為我非你不可?!明晰,我今日可以同你身旁的許芳在一起,明日我亦可以同其他女子在一起,明晰,你當真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隻愛你一人?明晰,你不值得,你不值得我為你至此……”語氣一點點的低了下來,最後竟像是呢喃夢囈,冷凝著臉,他攥得她下巴生生的疼,眉頭緊鎖,甚是懾人,至最後,竟平添了幾抹悵然,微微笑了笑,略是譏諷與自嘲,卻是句句似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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