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腦忘了，身心還記得

一周後，宋景知在錦城醫院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顧西延。 “西延？”她掙紮著坐起來，他站起，扶她坐靠在床頭：“我還以為我死了呢。” 她臉上露出一點笑容，笑容裏隱約藏著苦，幸免於難的人，不應該有的苦。 看著她這樣，顧西延不由一怔。 她這副表情，怕是想起了她跟謝燕幀之間的事了。 別墅被大火燒著的那天晚上，他被謝燕幀先救出火海，在外麵指揮著農場工人滅火，聽到了她的那聲哀嚎。 他想，她是認出了謝燕幀。 催眠讓人忘記記憶的方法，隻是壓製記憶，並不是抹除，被重新記憶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就算她的大腦把謝燕幀忘了，但是她的身心，卻能夠感受到他，因此，她第一次在農場見到他，才會有那樣的不舒服感。 否則，她也不會是現在這副表情。 顧西延暗暗吸了一口冷氣，坐了下來。 “當時，農場的消防人員撲滅了火，你的體內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導致重度體克，又加上腿上又傷，就一直昏迷到現在。” 不止這些，還跟她的大腦想起謝燕幀的事有關。 她不由一笑：“沒想到還能活著！” 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可笑容裏，卻沒了她忘記謝燕幀時的真心和簡單。 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多說了句，試著調解一下氣氛。 “你的狀態看起來也非常不錯。” “是啊，我這一次恢複得也不錯。”他抬眸看著她，嚴肅認真：“你說，我手術後，我們就結婚，還算話嗎？” 這也是對她的試探，他想確認她是否真的想起了謝燕幀。 她眸光一轉，神色也跟著變幻，然後笑了起來：“好啊。” 他驀地怔住，為什麽到現在，她還同意？ “喂，你怎麽是這副有情？你嫌棄我？”她瞪著他，有點凶凶的，就如她忘記謝燕幀的這三個月裏，他們相處的那些日常。 “沒！沒有……”他回過神來：“我是激動傻了。” “這還差不多。”她努努嘴。 他和她尬聊了好一會兒，直到談話結束，她都一直沒有提起謝燕幀，他就確定，她是真的記起他了。 否則，一個舍命救她的人，以她的性格，怎麽會問都不問？ 他還是跟她說道：“謝燕幀也沒死，他隻是傷得很嚴重，被大麵積燒傷，雙腿現在也不能動，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站起來。” 她愣了下，淡淡地“嗯”了一聲，心裏卻如釋重負。 她的確想起她和謝燕幀過往的那些事了，睡了一周，她做了很多關於他們過去的夢，大腦記起了更多。 她愛過他，現在，她的內心，是茫然的，麻木的，感受不到愛了。 她恨他，可當他在火海中，去而複返時，當他說著無論生死，都陪著她，不再讓她孤孤單單時，當他用身軀，保護著她的時候，她就恨不起來了。 前程往事，皆已經是昨日，她也不想他為了自己喪命。 見她沒有多說，顧西延也沒有多說。 他告訴了她另外一個消息。 “江雨晴已經被警方逮捕了，不過她心髒病發作，已經臥床不起，應該也活不了幾天了。” “嗯。” 她認真地點點頭，也算了結了一件心事。 至於江雨晴這幾個月悲慘的人生，是因果輪回，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