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戲

樓下，陸智淵裹著大衣，被凍得瑟瑟縮縮的，不時咳嗽著。 容淵頎長的身形立在他的麵前，擋著他。 “容淵，我要告你虐待妻子。” “證據呢？”他的聲音慵懶充滿磁性，麵對著麵前要跟他拚命的男人，就像麵對著一隻螞蟻。 陸智淵太陽穴處青筋暴起，衝上前去，抓著他的衣領：“容淵，你這個衣冠禽獸！” 病房裏，霍青顏身體一晃，扶著窗戶，才站穩身體。 “蘇姨，拿我的衣服來。” 容淵對母親尚且如此，必會遷怒於陸智淵。 她迅速換了衣服，還化了點妝，才從醫院裏出來。 容淵轉過身來，看著她，眼底湧動著慍色。 果然，為了陸智淵，她可以從那病床上下來。 “送太太回去。”他向傭人說道。 傭人聽了命令，立刻上前去請霍青顏：“太太，上車吧。” 她點點頭，優雅得體：“我跟陸律師說幾句話。” 傭人為難地看向自家先生，他雖然冷著臉，也沒有阻止，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就沒有阻止了。 霍青顏看著陸智淵，他頭發有些淩亂，一臉憔悴，鼻子凍得紅紅的，眼睛也通紅，聽呼吸，她就知道他現在已經感冒了。 她鼻子一酸，心裏湧起一陣痛楚。 母親死了，父親背叛了母親，也拋棄了她，這位從小護著他的鄰家哥哥，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她整理了下情緒，一臉平靜地走了上去。 “小顏，我帶你走。” “看，你又說傻話了。”她平靜而又溫柔，好似她和容淵的那些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我懷孕了……”她的嘴唇動了動，想跟他說他要做舅舅了，但容淵如此恨她，是不會允許她生下孩子的。 陸智淵僵在原地，既心疼，也憤怒。 這明明是個火坑，她為何還要繼續深陷？ “才一個多月，所以我精神不大好，沒辦法招待你了。”她的雙手藏在長外套的袖子中，緊緊地攥成拳頭，每一個字，仿佛要使出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你回去吧！” 陸智淵身體微微一晃，咬咬牙關，堅定地說道：“小顏，隻要你一句話，拚了這條命，我都會帶你走的。” 她勉強一笑：“你胡說什麽呢，我早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家，有孩子，你別亂想了，回去吧。” “天這麽冷，你不會讓我一個孕婦，陪你在這裏挨凍吧？” 她眸光流轉，還有少女時的俏皮，隻是少了那份真心。 “小顏……” “你是不是年紀大了，也囉嗦了？” 喉嚨又是一堵，很多話，想說又說不出來。 “不管你啦，我先上車了，你真墨跡。” 她上了車，坐下來，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手心全是冷汗。 車內突然顯得擁擠，是容淵上車來，在她身邊坐下，車子開動，往容公館去。 車上，容淵寒著臉，拿著筆記本，在工作。 這個女人，已經按他的預期，趕走了陸智淵，可想到她趕走他，是為了不讓自己傷害到他，是為了保護他，他就生氣。 霍青顏看著後視鏡，陸智淵的身影漸漸遠去，心裏一陣酸澀。 走吧，不要再被我牽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