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4)
早飯後,裴西洲眼皮有些沉,以為是休息不足,坐在辦公室睡了半小時。
半小時之後,同事見他不對勁拿了體溫計過來,才發現這哥們體溫直接燒起來了。
39度,再晚一會,他們禁毒支隊的智商天花板就要燒出個窟窿來了。
裴西洲換下警服換上便裝,來到清遠市醫院。希望這次不會再遇到那個奇奇怪怪的醫生。
南風從科室下樓,躊躇在一樓大廳,心裏默念,這是她最後一次幫病人墊付醫藥費。最後一次。
“南風醫生,你這樣下去不行的,治不起病的人那麽多,你不能見一個救一個吧?你又不是開銀行的。”收費處的姑娘實在是看不下去,好心規勸道。
可是,誰讓偏偏那麽巧呢。
那個生病的奶奶和她去世的外婆,得的是一模一樣的病。
她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外婆,尤其是今早查房的時候,老人顫顫巍巍遞給她一把粘掉的大白兔奶糖,紅著眼圈說:“南風醫生,我可以出院了,我都好了……”
南風把工資卡遞過去,小小聲說:“總不能不救吧。”
不敢再去看手機餘額,她深吸口氣轉過身,若有所思悶頭往前走,剛好就撞上來繳費的人。
“不好意思。”
“沒關係。”
裴西洲耷拉著眼皮,麵無表情從她身邊錯身而過。
南風刹住閘:“裴西洲?”
裴西洲偏過頭輕輕咳嗽,“嗯”了聲。
南風穿著白大褂,笑出一口小白牙,比冬日暖陽還要耀眼幾分:“你終於肯去701看看了?”
“我是發燒,”裴西洲蹙眉,他垂著濃密的眼睫,聲音好聽卻冷淡,“如果有時間,去你們醫院1103看看。”
南風混混沌沌的小腦袋瓜開始運轉:“1103是哪兒來著?哦,是精神科……為啥讓俺去看精神科?”
裴西洲發燒燒得腦袋混沌,沒理她交完費就走。
他的燒退不下去,需要輸液,針紮入血管,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輸液的速度調到最快。
醫院人來人往,有生病的孩子、老人,有跟他年紀一般大小的青年,家人陪同,尚且在說笑。
裴西洲閉上眼睛,淺薄的日光落在他身上,皮膚白到病態,睫毛卻顯出格外柔軟的質地。
已經連軸轉幾十個小時,閉上眼睛,眼前閃過毒梟、運毒馬仔、下家、毒癮犯了的吸毒者,各種線索脈絡織成密密的網。
可是到最後,隻剩下剛才在繳費處聽見的聲音。
——你又不是開銀行的。
——總不能不救吧。
如果那年,媽媽能遇到和她一樣的醫生,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
南風找了一次性水杯、倒熱水過來的時候,裴西洲人已經返回市局加班。
他生病了難道也要去工作嗎?不會被人嫌棄把人傳染嗎?
或許,他已經提前回家了?
南風頂著風雪下班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
玄關處有一雙幹幹淨淨的白色板鞋,主臥有暖暖的光從門縫滲出。
客廳茶幾上,放著玻璃杯和幾盒感冒藥。
他退燒了嗎?有沒有好一些?已經睡了嗎?
南風給媽媽發微信:【媽!之前我咳嗽,你給我熬的超管用的梨湯是怎麽煮的?】
南風媽秒回:【你感冒了?怎麽樣嚴重嗎?】
南風:【不是我,是我的室友。】
南風媽是個熱心腸,把食譜發給南風:【一定不要自由發揮知道嗎?】
南風回:【知道啦!】她就不信了,她連個梨都煮不好。
她把買來的雪梨切塊,那雙拿手術刀的手切水果切得格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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