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首歌(1/3)
來光紐的前幾天,我都在適應新環境,因為園區驚人的規模。如果說我們公司隻是一個微縮景觀盆,那麽光紐就是偌大的生態圈。可以說它是商圈,因為KFC、星巴克這樣的餐飲店麵一應俱全,可漂亮的綠化又讓它看起來像公園,旗下軟件基本有各自的獨立辦公大樓。我所期盼的員工餐廳或電梯間偶遇,發生幾率恐怕比在地鐵上誤連藍牙還要低,因為光紐的食堂有一千平米。
我們team暫駐的立付大樓,外形極具科技感,鳥瞰就像隻折疊的銀色機械手臂。
第二天上午來這裏時,我試著用正常速度步行去了辦公樓,全程用時二十分鍾。然後我想到了那天傍晚,陸成則是怎麽壓縮在十分鍾以內,出現在我麵前。
想起他,胸口就會產生輕微地塌陷。
我知道他肯定在同一棟大樓,某個片區,某個工位,但他不知道我也來到了這裏,因為私心,我大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婉拒上司,但,看到這條救急信息的下一秒,我就被卷入了一種洶湧又奇特的宿命觀裏,如同高速轉動的黑色旋渦,靈魂已經在代替我利落地打字同意:“可以啊,把這次的ppt跟brief發給我。”
我渴望再次遇見陸成則。
結果並不如意,忙碌的第五天,我連跟他身形相像、會產生錯覺的男生都沒見到過。我拐彎抹角地探問技術部在哪幾層,但得到答案也無從下手,我們的工作內容重合度很低,我沒有任何借口去到那裏。每一天下樓吃飯,我都會抬高下巴,直勾勾地望向每一個走進電梯的人,最後讓心髒緩慢下落。
我漸漸索然,漸漸放棄。
上天怎麽會給一個自私的女人第二次好運氣。
走出大樓,同事說想去吃炸雞,而我剛好在經期,腹痛,胃口不佳,就想去買杯熱咖啡,我們倆便分頭行動。
附近一樓剛好有間costa。排隊點單時,我隨意掃了一圈,然後頓住了。
我看到了陸成則。
那一瞬間,有渡輪汽笛一樣的鳴音在我耳朵裏平白出現,漫長,盛大,轟然作響,時空和路人都成了慢放,喧囂退隱,我聽到自己的鼻息在加重,像在海麵沉浮,透不過氣。
明明才過去幾天。
這幾天我像無事人一般保持著平淡而固定的生活,把他看作一場夢,直至看到他——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把煎熬的情緒都緩存積壓在了重遇他的這一刻。
大概也跟激素有關,我的心髒抽痛起來,劇烈而密集。
陸成則沒有發現我,因為他的坐姿幾乎是背對著我,能第一時間發現他,自然是因為,他本身出眾,加之微側著頭,在跟同行談笑。
他穿著挺括的黑色外套,腦後頭發也烏亮得跟染出來的似的,一隻手搭在桌邊,另一隻手隨意握著紙杯,食指在杯身敲打。
他看起來狀態很好,也是個無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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