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在做，天在看

村裏人原本就不太清楚事情真相，一聽到這話，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不喜歡穆老婆子這姑侄兩的人，便覺得她們都在說假話。仔細思考前因後果的人，卻又覺得小王氏說的有道理。 眼見著人心要往這兩身上偏去，穆青青想了想，抬頭看向曾叔公道：“曾叔公，我爹娘的處境，您也是知道的。沒娘的孩子就是根草，我爹這麽多年在穆家都是不值錢的草，阿奶從來沒有疼過他，自然也不會把我當親孫女。” 穆青青一邊說這話，一邊仔細打量著曾叔公的神色。 這位老人估摸已有七十的年齡，卻依然精神矍鑠。 隻是這會兒因為生氣，幹皺的臉完全板起，渾濁的眼中神色也複雜難辨。 穆青青微微停頓後才繼續道：“三嬸能言善辯，我一個小孩子說不過她，但我絕對沒做過手腳不幹淨的事，也沒有騙您！” 穆青青說著，突然站起來伸出手道：“我穆青青對天發誓，今天說的話如果有一句作假，就叫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說完，她看向小王氏問道：“三嬸，你敢發誓嗎？如果你今天說的有一句假話，就讓燕燕這輩子都嫁不出去，怎麽樣？” 一聽要把女兒穆燕燕的婚事賭上，小王氏頓時變了臉色。 穆媽見狀，適時插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別以為隨口胡扯幾句就能哄得過所有人，舉頭三尺有神明！” 母女兩眼神堅定，一副“說謊就天打雷劈”的眼神盯著小王氏，直讓小王氏心中發怵。 隻是穆青青畢竟接受過科學教育，對發誓這種事兒，自己也不大相信。 於是她又對曾叔公說道：“曾叔公，我阿奶已經收了陳家的銀子，陳家沒看到我，肯定會來村子裏要人。不如咱們就等著，隻要陳家來人了，您就知道我和我娘有沒有騙人。” 曾叔公聽到這話，心中已經相信了穆青青。 王氏這個繼室，品行向來不好，穆家宗族裏的人都知道。 但清官難斷家務事，像平日裏祖孫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們作為旁人也不好插手。 可今日賣掉孫女這事，卻是實在有些過分了。 曾叔公眯著眼盯了半晌穆老婆子，最後雙手背在身後，沉聲道：“我聽青青丫頭的話，今日就好好等一等，看看那陳家會不會來人。” 說完，曾叔公也不回家，徑自進了穆家的大門。 穆老婆子臉色頓變，身旁的小王氏也神色變換不定起來。 穆青青倚在穆媽身邊，見狀轉過頭，悄悄問道：“我真要被賣去陳家，給一個老頭子衝喜？” 她方才那些話，可都是順著穆老婆子之前說的話，自己瞎編的。 具體是什麽情況，她現在沒有記憶，完全搞不明白！ 穆媽點頭，很是認真道：“對，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衝喜，就賣一兩銀子。” 穆青青：“……” 她現在隻覺手癢，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那老太婆打一頓！ 母女倆在外麵站著，穆老婆子和小王氏也在她們對麵站著。 四人互相盯了半晌，最後還是穆老婆子和小王氏先氣呼呼的轉身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