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1/3)
李英讓她心情放鬆。不要被家裏影響了考試。一切都會好起來,讓她不要有太多壓力。
學籍不會給他,家裏也在找人借錢。讓她這孩子不要參與大人的事。
她回她:
“媽。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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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發朋友圈了,以前的文字翻來覆去後覺得幼稚,連可樂灌牛奶這種無聊事都能開心半。已經解除了情侶空間,頭像也換成純色,和他聊記錄裏最後一句是“晚安”。她刪除時翻到前一個月一個學朋友和她訴苦的聊記錄。
她和男朋友分了,他們要好到結婚。男朋友是班草,因此有很多女生追,起初他還抵製得了女性愛慕,後來就跟一個漂亮女生暗地好了。最後冷暴她,不回消息、拒絕約會、她煩。於是三之後順利提出分手:
我們不合適。
她安慰她:世間情愛物欲橫流,不過是墳場遊樂會。哪有可以托付終身的唯一?
她藏好所有有關他的物品於紙箱,該刪的也刪盡了。
以前見他看過來一定要塗薄薄一層桃子味的唇膏,要關心現在的流行時裝。衣服必須整潔,一點油漬都難堪。會悄悄買透明指甲油,每戴不一樣的發卡,書本上有“明白”兩個字就翹著嘴角用熒光筆圈起來。知道他不會做飯,於是買了一本五塊錢的菜譜,試過多次直到做得美味才偷偷帶給他。知道他不吃辣,出去吃也多點清淡照顧他的胃。
人流多時就跟在他身後,偷望四周沒人了才輕輕牽他衣角。他疑惑轉身,眉眼像一幅工筆山水。於是她用力牽他到她懷中,雙臂圍著他的緊實腰肢,寬度剛好。她愛不釋手地嗅他衣香。
聽他弱聲一句:“你勒得我喘不上氣了。”
本來。
還想存錢買下一年的新年禮物給他。
現在活勁像被一偷取走。沒有早晨和繁星的昏濁在體內繁殖,她覺得她的腸子在腐爛。腐爛的氣息從嘴裏泛濫到整座教室、旋轉的吊扇。她感覺到體內所有東西都往腳底沉灌,以至於腹部空空,胸腔在蕩風。
因此雙腿沉重,心口空洞。
她失去了步緊跑去迎接一個人的那種快樂了。
也嫉妒美好,看不得和諧歡樂,看不得他們興致勃勃討論大學生活。她是陰暗人,又可悲的羨慕。做題沒勁,隻有把本子劃得稀爛時力氣才能找回。
“怎麽了?”盧子諒擔心地看她。
她搖搖頭。將爛本卷起放進抽屜裏。
晚自習下課他出去了,快打鈴時才回來,神色匆匆坐下。便突然放了一杯奶茶在她桌上。他笑著:“我偷偷點了個外賣,讓哥從側門扔進來的。”
“心情不好就喝點甜的吧。”
她沒有話欲望。對他先斬後奏不再想推來推去了:“謝謝。”
喝了一口。
盧子諒問:他是怎麽回事?
“其實那次運動會我就懷疑你們了。隻是後麵你們又沒什麽,我還以為你們…”
她搖搖頭。“我和他沒有關係。”
見她不想,他笑了笑。“學校帥哥很多。可明白是唯一一個討論最多的。幾乎全校都知道他,都是個風雲人物了。他經過操場那段長廊,我看到周圍好多女生眼睛都移不開,還不停叫朋友一起過來看。長得好看自然有一種疏離和高一等的感覺,所以我都難想象未來他的女朋友會是什麽樣的大美女,才能和他走一起時不被他當成綠葉襯托…”
她打斷他。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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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終於要結束。
她背著書包垂著頭走出校門,坐上搖搖晃晃的6路公交車。城市的熱鬧格外斑斕,她握著扶手看窗外一柱柱路燈閃過。下了車,她走得緩慢,看陳年斑駁的街磚如何七零八碎。後來她看了陰森的樹好一會兒才走進一家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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