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死祭天
離開前，靈寶想著，去娘親曾經住過的房間看一眼。
打開房門，他被滿屋畫作吸引。
諾大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全是裝裱過的不同形態的白千歌。
駐足回眸的，一顰一笑的，滿含深情的，微嗔薄怒的……
每一個動作，表情，都畫的淋漓盡致，栩栩如生。可見，作畫之人，早已將她記在腦海、心底。
最吸引靈寶的，是一隻活潑可愛，靈動飄然的九尾靈狐。
雖然從沒見過，但他確定，那是幼年時期的娘親。
從畫中可以看出，那時的娘親，很幸福。不似現在，眉眼間總含著淡淡的愁緒……
“你怎麽進來的？”這房間，對離傾很重要。不願被人打擾。
他才派專人把守。這孩子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可見不是一般人。
也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怎麽會有本事，解除妖毒？拯救萬民？
說來奇怪，違背他的話，闖進這裏，他竟斥責不起來。“算了，你回去吧。”
大概每個孩子，都有好奇心吧。
“這些畫都是你畫的嗎？”那是不是說明，這些年，爹爹也是很思念娘親的？那為何從不去聖靈山看他們？
就算以為娘親在那場天火中死去。那自己呢？他一點都不想見自己這個兒子嗎？
離傾眸光溫柔地看著畫上之人，“嗯。唯有這樣，她才能留在我身邊。”
聰慧如靈寶，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感情真是複雜的東西。
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深愛卻隻帶來傷害……
“陛下！各地民眾聚集皇城，喊著要您設壇祭天，下罪己詔，以死贖罪！將皇位禪讓給賢能者！這……”
瘟疫剛過，鬼首以為離國會漸漸走向正軌，越來越好。沒曾想，空穴來風的謠言，竟能引起內亂！
離傾牽著靈寶的手，來到門口，“按他們說的去做。”
感受手心傳來的溫度，靈寶心底升起異樣感覺。
本欲離開的想法，也因為這從未有過的感覺和這場內亂而改變。
九月初八，大慶三天的最後一日。
離國太廟對麵的廣場上。密密麻麻擠滿了圍觀百姓。
官員們分成兩隊，等待聖駕來臨。
“聽說了嗎？當今聖上是野種，災星。”
“不是說他受狐妖迷惑，惹怒了天神？”
“之前的瘟疫，都是他給離國帶來的天譴。”
“反正今日，他必須以死祭天，退位讓賢！”
“對！以死祭天！退位讓賢！”
……
各種議論，從竊竊私語到堂而皇之的大喊出聲，群情激奮！
任禮官和衙役如何斥責，都平息不了百姓憤怒。
“嗚——嗚——”
突然響起的禮樂齊鳴，回蕩在天際。
離傾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十二旒帝冕，萬眾矚目中，一步步登上祭壇。
多年沉澱，讓他帝王氣勢十足，威武霸氣，不怒自威，讓人望而卻步。
原本叫囂的百姓，一個個噤若寒蟬，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離國第六百三十九代帝王離傾，登基一十三載。整飭綱紀，革新稅法，內政修明，納言求治……”
隨著禮官將這些年，離傾登基後的功績誦讀。
人群中大部分人，陷入沉思和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