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白若瑄

第1章 家庭(1/3)

    我天生六指,天生畸腳。

    左手六個指頭,右腳隻有左腳的三分之一大小。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

    原本畸形就不受待見,四歲那年之後,又莫名其妙的不會說話了。後來才知道,那是自閉症中的語言漸進型障礙。

    農村人不懂,都說我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就連我父母也認為我被燒成了智障。

    自閉症的治療方法有很多種,但在貧困的農村隻有一種,就是“打”!

    父親醉酒後,習慣性的掰下大門口的樹枝抽打我,邊打邊罵:“我讓你不說話!我讓你不說話!!”

    我有個大我兩歲的哥哥,還有一個龍鳳胎的妹妹。他們很正常,腿腳也好,看到父親打我時,就站在一邊笑。

    等父親將我揍完,他們還會繼續拿樹枝抽打我,試探我到底是真疼還是假疼。看到我痛的扭動身體時,他們笑的更開心了。

    而母親從未幫我說過一句話,仿佛我根本就不是她親生的一樣。

    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哥哥和妹妹身上。

    我從小被他們當做沙包似的打到大,吃飯也不在一個桌,待遇連自家的狗都不如。

    但我的心思是正常的,我也會恨。

    隻是因為自閉,連那種恨,我都不知道如何去表現……

    懦弱、自卑、病態的心理早已深深的嵌入了我的骨髓之中。

    當自閉到深度時,想到的隻有逃避,我隻想遠離這些自私的家人。

    後來,我考入了縣重點中學,學費全免。

    升入高中後,我依舊沒有朋友,沒有交流。

    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

    圖書館裏的書,基本上已經被我啃過了一遍。

    書讀的多了,懂的多了,我卻變的更孤獨。

    因為,讀過書中的那些人和事後,我更加意識到自己的沒用。

    我深知,改變命運先要改變自己。但是,我無法改變自己,我連最基本嘴巴和表情都無法控製。

    於是,我愈發的自閉、自卑、自憐。

    那段時間自殺的念頭無數次出現……

    但一個女生的出現,破了我自閉世界的牆。

    “同學,自我介紹下,我是文學社的撰稿人!我聽說你很特別,可采訪采訪你嗎?”

    她極具感染力的笑容,讓我覺得她很不一樣。簡單說,從來沒有哪個人對我如此的笑過。

    她見我不說話,又拋出一大堆問題,但是,我都沒有回答。

    她認為我不配合。

    殊不知,我是不會交流的自閉症。

    而且,常年的不言不語,我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冷漠態。

    她被我氣走了。

    但是,沒幾天,我又在圖書館遇見了她。

    原來她旁敲側擊的打聽過我,知道我是個腳殘疾的六指畸形兒。還知道我讀高中這一年來,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她大方的自我介紹。

    她叫白若瑄,是從省會來我們來這借讀的。暑假後,她就要回漢城,入高三備考。

    自那以後,我們經常在圖書館見麵。

    我發現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內心極其不同。就像是泛著微微漣漪的湖麵,安穩而又暗含激動。

    那是從小到大都未曾有過的溫暖感覺,奇妙的讓我無法形容。

    臨近期末考試的一天。

    白若瑄忽然遞給我一張紙,問:“你覺得我漂亮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心裏汩汩的情感就往外冒,

    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哈哈哈哈……!”

    她笑的門牙大放。

    我被感染的笑了。但是,馬上又褪了下去。因為我忽然想到,這似乎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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