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4：她會恨我

說完，淩羽楓也腳下一動，丟下淩燁飛拂袖離去。 淩燁飛有些出神的看著淩羽楓的背影，半晌後突然發出了一聲輕笑，原本有些晦暗的眸子也恢複了如太陽般璀璨的神采，唇邊也勾起了一絲釋然的輕笑。 “楓兒……” 這便是他的女兒，流著他的血脈，將桀驁刻入血骨，神魂裏印著狂肆不屈的女兒。 他竟然會擔心這樣的淩羽楓扛不住命盤賦予她的威壓，擔心她最終會湮滅在星軌的齒輪中，成為三十三天的犧牲品。 他所求的已然得到，他等待的……也已經看到了。 “師父。”清雅的聲音傳入淩燁飛的耳中，淩燁飛側頭，就見衛依然立在他身側，嘴角掛著俊逸的淺笑。 淩燁飛輕輕歎了口氣，“你全都聽到了？” “嗯，師父這下可以放心了吧。”衛依然的眼神無比溫柔，“小七如我們所願的那樣，已經長成能扛起一切的模樣了。她是師父的女兒，又是死局逢生的命格，有她在，淨世災劫一定傷不到她的。” “剛極易折。”淩燁飛搖了搖頭，“楓兒的性格太過桀驁，我不希望她日後會因為這性子出現什麽差池。這些年我一直不在她身邊，沒能好好的教導她，全賴你一直暗中護著她，她才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小七是我師妹，師父待我有救命之恩，照顧她自然是我分內之事。” 淩燁飛微微閉眼，眼底閃過了一絲歉意，“小五，你的身子……” “無妨，尚能支撐一些時日。”衛依然打斷了淩燁飛的話，“師父已然幫我續命多年，這十幾年的時間已經是偷來的時日。天命不可違，徒兒已經知足了，師父又何必再強求。” 他看著封禁之門道：“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是麽？惟願我們最終的選擇真的能斬斷一切，讓小七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天命不可違麽…… 淩燁飛嘴角勾起一絲嘲諷，閉上眼睛有些苦澀的道：“她日後定會恨我。” 恨他今日做出的選擇，恨他一次次自作主張，恨他這個父親為她帶來的災難。 不止是她…… 他摯愛的妻子，他愧對的老夫，乃至於三十三天的所有生靈，都會將他視為罪人。 “師父無愧於天地，無愧於本心，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妄自菲薄？”衛依然將手中的魔影笛遞給了他，“正如小七所言，隻差臨門一腳，難道師父當真相信那所謂的天命？” “嗬，天命？”淩燁飛麵色突然一沉，冷笑道：“我若是真的信什麽天命，就不會有非夜的出現，更不會在帝陵裏待了那麽多年。” 他接過了衛依然手中的魔影笛，徑自朝前方走去，“開始吧。” 一切都將迎來終局。 他相信，他的女兒不管麵對什麽，都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將一切的孽緣統統斬斷，還三十三天一片極樂淨土。 沉悶的回響從帝陵深處傳來，魔影笛的光芒籠罩了這一方土地，兩道身影沒入了封禁之門，而封禁之門的正中，一道裂痕哢的一聲出現，將無形的屏障震出了一個缺口，釋放出了絲絲縷縷陰戾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