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燒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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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柄劍，便想塞住我的口。”獨孤常磬微微睜開了眼，斜睨了霍鳳鳴一眼，笑的苦澀：“你上一次見我用劍，是什麽時候了？”
霍鳳鳴沉吟了一下，竟然真的開始在回想了：“說來確實已經久遠，似乎從帝君得證冥府之主正位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帝君用劍了。”
“有什麽意思呢。”獨孤常磬又闔了眼，似乎像是要睡著了一般，懶懶散散地說：“到了這個位置，還能讓我動手的人不多，鬼更不多。”
“帝君是陰司冥府之主，統領萬鬼性命，大鬼必然是不肯造次的。”霍鳳鳴笑的溫和。
“是啊。”獨孤常磬微微一笑，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散漫的神色出來，即便是這樣，她也是極美的。
素白的一張尖下頜的臉頰，並不圓潤，甚至有些消瘦。可一雙微微上挑的眸子卻是顧盼生輝，低眉抬眼間就流動著無雙風姿。瓊鼻挺直，唇上沒有口脂，卻呈現出一種素淡的粉紅色出來。臉頰上一抹略帶醉意微醺的暈紅，隻有一雙遠山一般的眉，分明是極雅致的眉型，卻極黑，極濃，硬生生將獨孤常磬的淩厲提到了十分。
可如今，一雙極深的眉眼下方，形狀優美的嘴唇中淡淡吐露的，卻是玩笑一般的話語。
“我的劍，要麽殺亂世之人，要麽殺禍亂之鬼。如今已是亂象初顯，琴兒和淵兒，在我這個做姑母的眼皮子地下，勢不兩立。鳳鳴，你說，我該當如何呢？”
霍鳳鳴微微一笑，極危險的問題，他卻回答的不顯山不露水：“帝君最愛喝的這酒，叫燒春。”
“是。”獨孤常磬輕輕一挑眉，頷首。
“燒春不過是粗製的黍麥，釀酒而成。跟碧玉瓊漿，是不能同日而語的。可燒春若想出味兒，須得在地下埋上少說二十年，才能有醇厚酒味。而這酒味，卻是跟碧玉瓊漿又是截然不同的風姿。”
霍鳳鳴也學著獨孤常磬的樣子，直接躺了下去，望著漆黑的天和身周瑩瑩綠色的鬼火球，說的平淡：“燒春與碧玉瓊漿，並沒有什麽不同，都是酒。若是沒有人喝，也就沒有什麽作用。可人若是要喝酒，又何必隻能喝一種呢？”
獨孤常磬閉上了眼睛。
不遠處，一道幾乎不存在的淡淡灰影，隨著獨孤常磬閉上了眼睛，也如同一陣風一樣，沒有絲毫動靜地消失在了原地。
酆都城中的行宮中，又是寅時，應該是獨孤琴休息的時刻了，可獨孤琴隻穿著一身簡潔的素白睡袍，斜倚在榻上，微微闔著眼眸，聽著旁邊一身灰色打扮的修羅族侍衛低聲說著些什麽。
直到修羅侍衛聲音又快又低地將方才發生在往生河邊的一場對話盡數複述完畢，獨孤琴才又帶著玩味地睜開了眸子。
鳳眼微挑，倒是跟獨孤常磬像了個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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