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窗外月圓圓(2)(1/5)
第十四章 窗外月圓圓()
陸悍驍拉開車門,把人一個個拽下車。
司機個頭魁梧,在地上打了兩圈兒,連滾帶爬地躲去了一旁。
拿相機的年輕人瘦高,完全不是陸悍驍的對手,被他拽著走了兩米來遠,陸悍驍一腳踩向他的右臉,跟踩煙頭似的左右碾了碾。
“哎喲,哎喲,疼疼疼!”
這人語調都變了音。
陸悍驍也不廢話,彎腰搶了他死死護在懷裏的相機,熟練地點開,盯著屏幕看了幾張。
他和周喬從公寓出來的身影。
他們共同上車時的一瞬。
周喬下課回他公寓時,低頭按密碼的樣子。
接著,就是昨晚上的高難度夜間拍攝了。
隱隱透光的窗簾一角,畫質模糊失真,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倆:照片裏,陸悍驍抱著周喬,兩個人正在親昵話。
看完之後,陸悍驍眉頭緊皺,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
他按了全部刪除。
地上的年輕人痛心疾首,“你幹嗎?
你別動我的相機!”
陸悍驍卻舉起它,高過頭頂,作勢要砸。
那年輕人眼見吃飯的家夥就要粉身碎骨,痛苦地哀求:“求你別砸成嘛!”
陸悍驍冷聲問:“誰讓你們來的?”
年輕人起先還能嘴硬,“沒人。”
陸悍驍手一鬆,摔了他一隻閃光燈。
年輕人都快哭了出來,“簽了保密協議的,我……我……”
陸悍驍還舉著的手,五指微鬆,那昂貴的相機就在秒速裏呈現自由落體。
“啊啊啊!”
年輕人哀號,相機對這行人意味著半條命。
但那相機在離地麵兩拳頭的距離時,突然停住了,隻有驚無險地左搖右晃——陸悍驍的食指勾住了相機肩帶。
被這一刺激,年輕人白著一張臉,大喘氣:“是……是徐總讓我來偷拍的。”
徐晨君,如他所料。
陸悍驍把相機丟到年輕人懷裏,“滾。”
辦公室。
周喬上去的時候,朵姐可驚喜了:“我,這不是喬喬嗎?”
周喬笑臉相迎:“朵姐,好久不見。”
“那真有挺久了。”
朵姐驕傲地揚起下巴,“我就知道,陸總這段時間容光煥發,肯定跟你有關。”
周喬不好意思,隻笑了笑。
朵姐心知肚明,給她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吩咐助理:“去弄點兒水果上來。”
周喬:“不用了,我先進去。”
朵姐好,又拉住她,聲告密:“你要是想吃零食,陸總抽屜裏有,就是他辦公桌左邊最下麵那層。”
“……”喲嗬,陸總您愛好還挺多啊。
周喬進去他辦公室,這是時隔大半年的第一次。
相比之前,他這兒多了幾件古董擺設,門後的機器人“陸寶寶”被一尊青玉大花瓶取代。
裏頭插了梅花,也不知什麽品種,室內還開得麗色滿枝頭。
周喬坐向他的辦公椅,視線一低,想起了朵姐的話。
真有滿抽屜的零食?
周喬好奇心起,拉開一條縫,好家夥,差點兒滿出來。
泡椒鳳爪,無骨鴨掌,還有辣條?
周喬皺眉,再拉開了些,果然,最裏頭,四瓶老幹媽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這個不老實的陸悍驍,果然偷吃“女人”!這胃才剛好呢,就這麽耐不住寂寞了。
周喬心一硬,索性把抽屜裏的辣椒零食全給沒收了。
陸悍驍進來的時候,她正在打包。
“喬喬,住手!”
陸悍驍箭步奔過來,不管不顧地往桌麵上一撲,雙手大鵬展翅,把那些老幹媽結結實實地護在了胸口。
被擠到一邊的周喬,臉色沉了沉,“給我。”
趴著的陸悍驍側過頭,斜眼看她,“我不。”
“你給不給?”
“美少女不能做這麽令人發指的事。”
陸堅強,“就不。”
周喬麵無表情,看不出個喜怒哀樂,就這麽看著他。
陸悍驍寧死不屈,頭又歪向另一邊,“哼。”
周喬:“你不給是吧?”
“保護大媽,長得帥的人責任特別重大。”
陸悍驍不給不給就不給,又把頭轉回來,衝周喬眨眼睛。
周喬點了點頭,很慢。
她似乎放棄了無用的爭執,悠悠走到陸悍驍的身後,手從他的後腰窩開始,跟軟蛇似的往前探,直到將男人的腰身完全摟緊。
感覺到陸悍驍在她懷裏的僵硬,感覺到他隔著胸背的心跳,在加快。
周喬嘴角微彎,下巴墊著他的肩頭,聲音嬌軟,尾音上揚:“哥哥,你到底給不給我呀?”
這吳儂軟語,讓陸悍驍耳根子差點兒沒燒起來。
他忍不住罵了一聲:“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達到目的,周喬瞬間鬆開他,一退兩步遠,站得筆筆直直。
“……”陸悍驍蒙圈了,“你也太翻臉不認人了吧?”
周喬勾著那一袋辣食,“多謝了。”
把東西放遠了些,陸悍驍一臉不高興地杵在原地。
周喬走過來,歎了口氣,捏住他的鼻子,“不許網購,不許偷買,不許偷吃,我已經跟朵姐好了,以後但凡是你的包裹,必須開箱驗貨,零食一律沒收。”
“靠,朵姐叛變,年薪三十萬是我給她發的工資!”
陸悍驍憤憤不平,“我抗議!”
周喬用掌心輕輕捂住他的嘴,“抗議?”
陸悍驍恨恨而言:“今這麽主動,這麽乖,我就吃你這一套,全都依了你,行嗎?”
周喬抿笑,扶著他的胳膊稍稍借力,微踮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不夠。”
陸悍驍掐住她的胳膊,低頭索吻,貪心不足地輕哄,“再叫一聲哥哥給我聽。”
周喬看著他,目光如淡霞,“嗯。
叔叔。”
“……”陸悍驍失笑,“你今太囂張了。”
周喬卻飛快地湊近他耳朵,如了他的意,軟語輕聲:“陸哥哥,我很愛你喲。”
陸悍驍腦子一蒙。
周喬已經脫了懷抱,走到沙發邊坐下看書了。
陸悍驍慢慢放鬆自己,靠著桌沿,負手環胸懶散地站著。
他看著周喬專心不二的側臉,笑容上了嘴角。
陸悍驍沒出聲兒,用嘴型了三個字:
“我也是。”
上午時間過得快,十點的時候,陸悍驍要參加一個視頻會議。
朵姐進來提醒時,陸悍驍吩咐她:“再加一個人。”
“好的陸總。”
朵姐問,“是哪位?”
陸悍驍朝沙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周喬。”
聞聲,周喬從書本裏稍微回過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們,“嗯?”
“十點的視頻會議,你和我一起參加。”
陸悍驍合上文件,起身,邊扣外套邊,“這個會議是全英文匯報,你就當提升一下聽力。”
一旁的朵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公司跨境的子公司以及重要外商一季度一次的重要視頻會議,竟然隻是給他女朋友練習英語聽力?
朵姐已然可以預見,昏君不早朝的畫麵指日可待了!
這是周喬第一次正式目睹工作中的陸悍驍。
寬大安靜的會議室,布置得十分板正,通訊視頻設備規整擺放,信號流暢。
陸悍驍坐主位,前後牆均有大屏幕,長圓形的會議桌坐著的,都是公司高層及中層幹部。
外擴音是大洋彼岸流暢的美式口音,大部分年紀稍長的中高層領導人,都還需戴著耳麥聽同聲翻譯。
隻有負責對外貿易的副總以及陸悍驍,全程未戴耳麥。
周喬本來是坐在靠門口不起眼的角落,並且隨大眾地也戴上翻譯耳機。
但會議進行了十分鍾,耳麥裏的聲音突然暫停。
周喬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大家,才發現陸悍驍從主位上站起,並且朝她走來。
“……”周喬頓時緊張。
陸悍驍在眾人注目禮下,走到她身邊,一手搭著座椅靠背,一手幫她摘耳機。
“不要戴了,你試著聽,聽懂多少算多少。”
周喬雖在美國待了大半年,但接觸的還是以華人居多,這種正兒八經的商業專業會議,聽起來太費勁兒。
她聲央求:“不戴聽不懂,得太快了。”
陸悍驍表示理解,“那好。”
就在周喬以為如獲大赦之時,右手突然一緊,竟被陸悍驍牽了起來。
“當我是擺設?
坐我旁邊,不懂的我給你講。”
“……”
陸總,您終於想起你是個霸道總裁啦!
於是,周喬麵紅耳赤,在所有人善意的微笑裏,被陸悍驍牽到了主位置旁邊。
人精兒朵姐,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助理便飛快將周喬的座位搬了過來。
陸悍驍安頓好周喬,才落座,:“繼續。”
接下來的時間,陸悍驍邊聽匯報,邊給意見,更是時不時地低頭,在本子上給周喬寫出他認為她可能聽不懂的單詞,後麵再寫上漢字翻譯。
周喬用她全部的英語水平,還是能觀察出,陸悍驍是個張弛有度,並且能給出建設性有效意見的掌舵者。
男人認真起來,迷人得無可救藥。
周喬偶爾分心,悄悄打量他,不話的時候,側臉沉靜,眼睫齊整,目光銳利有神。
陸悍驍正經冷淡的一麵,示以眾人。
臊氣稚嫩的男人心,獨獨予她。
周喬忍不住,弧度極細地彎了下嘴角。
正專心聽匯報的陸悍驍,嚴肅不變,目不斜視,隻微微低頭,在本子上寫著什麽,然後往周喬麵前一推。
周喬看過去,白紙上——
是用黑筆畫的一顆碩大無比的,愛心。
會議進行到中午才散。
待所有人都走後,陸悍驍大剌剌地往座椅上一靠,單手解開西裝衣扣,然後雙手張開,吊兒郎當地朝周喬挑眉,“過來,給我抱抱。”
周喬神情可惜,心想,這會怎麽不開久點兒呢,畢竟衣冠禽獸的反差萌,真的很有吸引力。
陸悍驍見她不為所動,沒了耐心,幹脆拉了她一把,讓她結結實實坐在了自己腿上。
“哎!”
“啊!”
兩人同時出聲。
隻是陸悍驍那聲“啊”,聽起來怪不正經的。
周喬擰眉,“你叫什麽?”
陸悍驍故意動了動臀,“我叫陸悍驍啊。”
“……”
他又不要臉地:“坐起來好舒服啊。”
“……”
喂,110嗎?
不再逗她,陸悍驍笑著:“中午我們出去吃吧?”
周喬:“就吃食堂,來回跑一趟起碼兩時,你用這個時間睡會兒午覺。”
“這媳婦兒,太貼心了吧。”
陸悍驍,“必須給你獎勵。”
周喬習慣了他的胡言亂語,懶洋洋地配合問:“什麽獎勵啊?”
陸悍驍卷著她的頭發,纏在指間玩,漫不經心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對了,下午我有點兒事情要出去,你在我辦公室看書吧,我辦完事就過來接你吃晚飯。”
周喬不疑有他,應了聲:“好。”
陸悍驍在下午兩點準時外出,怕周喬無聊,還特意給她在電腦上下了個鬥地主。
他沒用公司的車,而是開著自己的路虎去了匯金路。
徐晨君似乎沒想到兒子會主動登門,兩個平日都能會道的人,此刻麵對麵,竟一時無言。
徐晨君自然不想錯過和兒子修補關係的機會,先打破冷場,和聲問:“聽新聞你那條路過來很堵,開車累不累?”
陸悍驍也算和氣,“沒事,我繞了道,不堵。”
徐晨君心裏鬆動幾分,起身走過來,“那你想喝點兒什麽?
綠茶可以嗎?”
“不用了,我不喝茶。”
陸悍驍,“我上個月做了個手術,還在恢複期,喝茶傷胃。”
徐晨君心驚肉跳,不可置信地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手術?
悍驍,你……你怎麽了?”
“胃裏長了息肉,切除了。”
徐晨君知道兒子胃不好,但沒想到會到手術的程度,她緊張極了,“醫生怎麽?
痊愈了嗎?
孩子,你真是,唉!為什麽不告訴家裏?”
陸悍驍抬手打斷她,“我很好,是周喬一直在照顧我。”
他坦然直接地拋出這個名字。
果然,徐晨君當即冷下臉,半晌,帶刺地:“嗬,她還跟你在一起?
年紀輕輕,本事挺大啊。”
“是我死皮賴臉,重新把人追了回來。”
陸悍驍眼神不躲不藏,“她為了和我徹底斷掉,申請了去國外實習,一走就是大半年。
後來我和清禾同去美國,碰巧遇見了。”
陸悍驍簡單清晰地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頓了下,對徐晨君道:“我知道您不信,就像當時,我向您解釋過,周喬並沒有對我抱怨過您任何。
我還是那句話,雖然您固執己見、先入為主地不相信,但我的態度一定要表明。”
陸悍驍給徐晨君預留了消化接受的時間,然後繼續。
“我和周喬已經和好了,這姑娘,我追得太辛苦,得到得太不容易。
您不要認為,我們家有點兒錢,有點兒權,就能站在製高點去對別人挑三揀四。
用一些……”陸悍驍眉頭皺了皺,“一些聽起來啼笑皆非的理由,對一個人全盤否定。
媽,不是這樣子的。
“周喬和我在一起,受的全是委屈。
我給的,你們給的,還有她那個笑話家庭,媽,除去年齡,您是長輩,但同為女人,您就不可憐這姑娘嗎?”
徐晨君本還鬥誌昂揚的旗幟,落下去了一半。
陸悍驍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緩了口氣,把剩下的話一股腦地完。
“媽,我永遠是您兒子,但不代表我一定要對您的任何意見保持讚同。
有些話我了很多次,今,是最後一次。
您讚同,那我會和周喬一塊孝敬您。
您反對,周喬這個女孩兒,我也一定是要娶的。
當然,我會顧慮你們的感受,結婚後搬出去,兩看不生厭,逢年過節的過場,也能免則免了。”
陸悍驍語氣平靜,完後,他從帶來的手提包裏,拿出一遝資料,往徐晨君的辦公桌上輕輕放。
“這些地方,我奶奶應該很清楚,都是些國內比較有名氣的寺院。”
徐晨君猛然抬起頭,“你要幹什麽?”
陸悍驍:“沒什麽,就是給您提個醒,別再跟拍周喬,也最好打消傷害她的念頭。
周喬如果沒了——嗯,陸家也就斷後了。
我不會死,但我能當和尚,給她念一輩子的經。”
徐晨君臉色煞白,一口血差點兒沒湧出來,“悍驍,你在威脅我?
!”
“對啊。”
陸悍驍承認得坦然大方,點頭,“我就是在威脅你。”
他低頭,又從包裏拿出了更多的東西。
徐晨君看清楚了,規整四方的,最上麵的是房產證。
陸悍驍依次攤開在桌麵上,“這是我的七套房產證明,還有名下的私車,以及公司的投資分紅明細和合同。”
徐晨君駭然,隱隱猜測到了什麽。
陸悍驍拿起一本,在手上晃了晃,“我已經把周喬的名字,全部添加上來了。
以後,有三口飯,周喬吃兩口,我吃一口。
我大富,她就跟著大貴。
我窮死,嗯,她也跟著當個窮鬼的老婆吧。”
陸悍驍彎了彎嘴角,“總之一句話,這姑娘往後的人生,就跟我姓陸!”
陸悍驍這種賭上全部身家性命,置之死地的攤牌方法,逼得徐晨俊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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