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1/3)
“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那麽喜歡籃球麽?記得嗎,有一天好晚了,你發瘋非要打球,拖著我去了我們學校的籃球外場,結果發現有框沒球。於是你就把衣服脫下來捆了一團當球打。可是沒有彈性,於是就往上投,還非得和我比個高低。就因為這又病了一天…”她神采奕奕地描述著。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也忘記了少年已非當初。
“所以,你一直知道你該怎麽做不是嗎?跟著心走,好不好?”
他盯著她一語不發,當一個人可以穿透另一個人的靈魂的時候,被動者會恐懼,會狂躁,因為脫離了自己的保護圈,那是一種被侵襲的感覺。所以他會下意識反抗和拒絕。顯然,六年不見的今涵,就是如今令他恐懼的。
一個人把真實埋藏地再好,也會有死穴,也會有被點破的紕漏。她不知道是否觸到了他的地雷,或許會一觸即發。他會漸漸疏離,然後重新變成相遇不識的路人甲乙。突然,一種同樣害怕的情緒渲出。
“銘晨,那個,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會參加的”他淡淡地低語,然後抬頭,看著遠方,沒有任何表情。
兩人一路沒再說什麽,到了她的公寓樓下,他告別,轉身——
“等一下!”她突然叫他,因為她的恐懼情緒更加濃烈,他現在好不容易學會表達,萬一又嚇跑,又重新躲到自己的世界裏,怎麽辦呢?
“等一下,”她扯住他的袖子,“銘晨,我不知道你後來經曆了什麽,但是,
但是,
表情可以掩飾悲傷,真正的你是又躲起來了嗎?
我找不回了是不是?
可是,天真的黑了,你可以自己回家嗎?”
她索性說了一串話,反正事實也不能再糟糕了。
但說完,心還是惴惴的。
易銘晨聽完,眼睛彎了:“喂,傻丫頭,我很好啊,不用擔心…倒是你,你為什麽不叫李今涵了呢?”
他駐足,等待——
他經曆了,錐心的疼痛和無奈的誓言。她呢?是不是承受了更深的悲傷?光陰衝刷了經曆,可是受傷的疤卻依舊留下印跡。
兩個人的秘密未曾向別人衷訴,可是,放到一個不被觸碰的角落就可以安然嗎?
顯然,她觸到了他的角落,他卻揭開了她的傷痕…
你說幸福是什麽?我卻在兜兜轉轉地地方來回踱步,我對幸福的定義就是可以在那個人麵前說出我全部想法,沒有虛偽的麵具粉飾我的憂傷…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很殘忍,雙手垂著,無處安放。不安,猶豫,落寞,後悔…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她開口:“你被帶走,我被遺留。”
“嗡——”他腦袋驚了一下,遺留兩個字刺痛了他的思緒。這是一種征兆,一種哀傷後的表現。
老天他媽的到底給了她多少痛苦和災難?
“然後,媽媽車禍,血肉模糊,我害怕,不敢看她…
我推她,她起不來,身上壓著座椅,我挪不動
滿地都是血,我手上,臉上,身上,
洗不掉,洗不掉…
醫生說腦漿出來,沒有辦法,
今曉那麽小
我害怕,不知道,不知道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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