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鏖戰大江 一(1/2)

    管家帶二人來至大牢入口，掩鼻躲在一旁，死活不肯入內。張閔和李星河對望一眼，一前一後進入牢內。隻見四周牆壁上血跡斑駁，地上血跡嘔物汙穢不堪，地坑傳來無數痛苦呻吟，置身其中仿如地獄一般。

    張閔捏鼻在前，李星河掩口在後，二人小心翼翼走至地坑跟前，意欲一一詢問。忽聽遠處一坑內大叫一聲，破口大罵道：“司馬老兒，快放我出來！我父子二人守衛皇都幾十年，哪裏對你不起？！”大嚎幾聲，接著罵道：“趙王已經兵臨江北，攻克建康指日可待！到時我王言章死灰複燃，定將滿朝文武盡投此地坑，教你們也嚐嚐此中滋味！”罵了一陣，忽又哭道：“聖上明察，罪臣受田榮、曹貴二賊蠱惑，犯上作亂，實非本心。求聖上看在先父王恩與罪臣幾十年勤懇為國的情麵上，饒我一條賤命，將我棄之街頭行乞，也是心甘情願。”

    二人聽他瘋言瘋語，又罵又哭，早已耐不住煩，忽聽他道“先父王恩”四字，李星河腦中轟的一聲，猶如頭頂響個炸雷，胸口撲通撲通直跳，直似能聽見一般，驚怒交加之下，不禁瞧向張閔，見張閔微微一點頭，顯是沒有聽錯，此人便是惡貫滿盈的大仇人之子。李星河睚眥欲裂，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想到王恩害得自己與蘇清夢兩家家破人亡，不禁怒發衝冠，大步衝到王言章地坑前，怒道：“逆臣賊子！你父子二人天良喪盡，天理不容！父債子還，我要你血債血償！”手持棗木令牌，口中念動符語，令牌朝地坑一指，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地坑早已塌陷，隻聞得一股土焦皮爛氣息。張閔見他大仇終於得報，心中不知是喜是憂。

    桓溫領兵十五萬離了皇城，來至江邊安營紮寨，與趙軍隔江對峙。麾下大將孫天寶進言道：“趙軍千裏南來，應該趁他立足未穩，先殺過江去，打他個措手不及。”另一將範逍遙搖頭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不知趙軍虛實，貿然北進恐有不測。”桓溫沉吟不語。範逍遙繼續道：“為穩妥起見，先派一支小隊趁夜悄悄渡過大江，偵察清楚趙軍布防虛實，我們再從長計議。”桓溫點點頭，“此事由你去安排罷。”範逍遙領命而去。

    是夜月明星稀，一隻小船離了南岸，悄悄向北駛去，船上共有四人，其中兩人搖櫓，一人手持畫弓背負箭筒，為首一人站立船頭眺望北岸，正是範逍遙。船至江心，範逍遙舉目望去，見趙人中軍水寨井然有序，岸上篝火連營延綿數裏，不覺驚道：“此番石虎傾巢而出，攻取建康誌在必得。”繼續將船搖近，距離趙軍水寨不足百步，眼見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隱隱聽得帳中高談之聲，範逍遙突發奇想，欲潛至帳外，探聽一番，若能得到趙軍機密之事，豈非大大妙事。隨即命人將船悄悄搖向趙軍水寨，距水寨不足五十步時，範逍遙取過畫弓羽箭，覷得清楚，嗖嗖兩箭，射倒寨前兩名巡邏僂㑩，旋即跳下水中，遊至岸邊，躲過衛士，爬上水寨，躡手躡腳蹭至中軍帳外。範逍遙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一下心緒，趴在帳外，貼耳細聽。隻聽帳內一人粗聲道：“諸位隻須依計而行，建康勢必手到擒來。”眾人皆稱是，粗聲續道：“王言章兩次來信邀我南下，首次是真，二次是假，本王將計就計，佯裝不知，實則暗地備戰，此次必要一鼓作氣拿下建康，可笑晉人仍不自知。”眾人哈哈大笑，皆道：“大王智謀超群，定能平定江南，哈哈哈。”“嘿嘿，晉人捕蟬，不知後有黃雀。可憐可悲。”“此戰滅了晉室，咱們再回頭找慕容氏好好算賬。”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興高采烈。粗聲道：“本王有言在先，凡戰時功必賞，過必罰，諸位不得怠慢法度，否則嚴懲不貸。隻待攻破建康城後，金銀財寶、美女奴仆，自會封賞你們。”眾人齊聲歡呼，粗聲又道：“還有一事，聽聞銀蛇寨念奴亦在建康。老和尚，能不能報仇，就瞧你的本事了。”一人回道：“阿彌陀佛，老衲此次攜如影、攝魂二徒南來，就是為踏月瞎目討個說法。若是遇上這位念奴女施主，自當領教一下銀蛇寨高徒的手段。萬一失手傷了她，也不違我佛金剛降魔的本意。”粗聲道：“好，諸位飲了此杯，各自回營加緊備戰。”眾人道是。範逍遙忙潛身回船，搖櫓二人心驚膽戰，搖著小船飛也似向南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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