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反將一軍(1/5)
經過陳燧一番研究,?《時文選》的三篇序文都沒有問題。
??宋淩霄撐著腦袋犯了難，這樣看來，問題不是出在宣傳策略上,?而是出在梁慶的渠道那裏。
??梁慶的渠道鋪得很廣，理論上來不應該存在問題。
??算了，還是明找梁慶當麵聊一下,?明就開始正式銷售了，估計梁慶也會很忙，沒空理他，到時候他就全程跟著，一旦出現問題，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對，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
??陳燧去隔壁屋泡了個熱水澡出來,?一邊擦頭發上的水,?一邊往臥房裏走。
??宋淩霄看著他走進去，忍不住出聲問：“你進去幹嘛？”
??陳燧坦然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睡覺！”
??宋淩霄立刻扔下羊毫筆,?衝到自己臥房門前，隻見陳燧擦完頭發，把鬆江布長巾往木架上一扔,?從櫃子裏抱出一床被子,?往紫檀木大床上一放。
??“你、你、你的客房在西邊！”宋淩霄心中一陣突突，抬手胡亂指了一個方向。
??“來的倉促，沒叫人收拾吧。”陳燧一副“我原諒你”的語氣,?躬身將被子鋪好，“沒事兒，我就在你床上湊合湊合。”
??“嘶,?我……哎，算了。”宋淩霄本想他不喜歡和別人睡，但是陳燧畢竟是為了《時文選》才留宿在他家的，而且也是他強迫人家看《金樽雪》的戲曲才耽誤到這麽晚的。
??陳燧掀開被子，毫不客氣地躺了進去。
??宋淩霄衝著陳燧的背影用口型嗶嗶了一番，自個兒去洗澡，洗完出來晾了晾頭發，一邊看《時文選》的樣書，護國寺經紙的質量非常好，油光水滑的，翻動起來還會嘩啦啦的響，這麽好的質量，為什麽才能賣000兩碼洋呢，哎。
??宋淩霄將書合起來放好，吹熄了外間的燈，披著外袍進入臥房，一看，陳燧還是那個姿勢，估計是困得狠了，紮在枕頭上就睡著了吧。
??宋淩霄把外袍疊好，放在椅子上，兩手抓著紫檀木床的架子，打算溜邊從陳燧腳下頭的空間溜到自己的被窩裏。
??他鼓搗了一陣，總算挪到了位置上，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紫檀木大床的空間充足，睡兩個人不成問題，宋淩霄和陳燧是顛倒方向睡的，宋淩霄的腳放的位置約莫隻能踢到陳燧的腰眼，不過，宋淩霄還是覺得很不安全，萬一他一腳把千金之體踢地上了，這事兒怎麽算。
??為了安全起見，宋淩霄又往床裏縮了縮。
??“宋淩霄，你躲那麽遠幹什麽，要在牆上挖個洞嗎？”陳燧的聲音從宋淩霄腳下傳來，隔著兩床被子，聽起來悶悶的。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陳燧壓根沒睡著。
??“別話，我要睡了。”宋淩霄鼓湧鼓湧，裹著被子像個大蟲子似的往床裏蹭。
??“……”陳燧沒話，而是踢了一腳宋淩霄的屁股。
??“草！”宋淩霄惱火地扭過頭，支起上身往床尾看，“踢老子幹嘛！”
??“宋淩霄，膽子不，敢給皇帝當爹。”陳燧的腦袋看不見，隻聽見他的聲音，悶在被子裏，嗡嗡的。
??“那你去大理寺告我，清楚前因後果。”宋淩霄幹脆轉過身來，用膝蓋頂在前麵，陳燧再敢亂動，他就讓陳燧踢個鐵板。
??“你這種級別的也就上個刑部，還不至於到大理寺。”陳燧笑道，“宋淩霄，有時候我挺好奇的，你賣個書為什麽也能那麽投入，不過是一部舉業書的序文，你也能愁成這個樣子？”
??“唉……”宋淩霄本來還有點困意，被陳燧一提醒，他又想到了《時文選》的預估碼洋，心痛得睡不著了。
??“要不你給你我？”陳燧道，“反正也睡不著。”
??“我本來能睡著的！”宋淩霄惱火，“食不言寢不語，不是你的嗎！”
??陳燧又輕輕踢了他一腳：“快。”
??宋淩霄縮起腳，抱怨道：“我就不應該招你上來……你知道《時文選》是雲瀾的心血吧？花了這麽多精力，這麽長時間，如果賣不好，我怎麽跟雲瀾交代？還有江南書院的周山長。”
??“你怕賣不好？”陳燧思忖道，“我剛才翻了翻《時文選》，製作精良，內容紮實，應當是可以作為收藏品的好書，就算不為舉業，也該買上一本。怎麽會賣不好呢？是你多慮了。”
??“你還看後麵的內容了嗎？你真的覺得能賣好？”
??“嗯。”
??不知為何，有了陳燧這個肯定的答複，宋淩霄頓時吃了定心丸一般。
??“那問題就出在具體銷售中了，你，為什麽一本書內容很好，卻賣不好呢？”宋淩霄拚命回憶他曾經見過的例子，“太超前了？沒瞄準市場？”
??“我看不是。”陳燧道，“《時文選》沒有這方麵的問題。”
??“那會是為什麽？”宋淩霄用下巴抵著被子頭苦思冥想。
??“競爭吧。”陳燧，“現在距離春闈還有不到兩個月，市場就那麽大，購買力就那麽多，你的書賣不出去，受益的人是誰？”
??宋淩霄恍然，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清流書坊！”
??接著，他兩手將被子抓出一溜橫條來，氣的：“清流書坊也太賤了吧，上上次在周山長跟前髒我，上次挖我牆角，這次又要怎麽搞我？真當我老虎不發威，是hellkiy嗎！”
??“你這書的內容沒什麽問題，他們不至於從內容上搞你，至於其他方麵，比如利用他們在舉業書方麵的優勢，從渠道上排擠你，或是利用他們在考生中間的影響力，抹黑你們淩霄書坊的牌子，都是有可能的。”陳燧分析道。
??“對，你的沒錯，這種事兒嵇綠茶還真的有可能做得出來。”宋淩霄恨恨道。
??“嵇綠茶是誰？”陳燧心想，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奇怪。
??“哼，你不知道吧，清流書坊的坊主嵇清持，他出去談合作，總是要帶上他們書坊的綠茶，不喝外麵的茶，嫌味道粗鄙。所以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嵇綠茶。”宋淩霄陰陽怪氣道。
??“原來如此，那你是不是應該叫宋泡螺兒？”陳燧一本正經的完，最後一個兒化音沒繃住，嗝嗝地笑起來。
??“笑你爸爸！”宋淩霄用膝蓋頭子頂他，“你的奶酥泡螺兒沒了。”
??兩人在被子裏纏鬥了一番，最後以宋淩霄用剪刀腳夾住陳燧的腿、扳著他的大腳趾讓他叫爸爸為略占上風而勝出。
??……
??翌日，《江南書院時文選》上市銷售第一。
??梁慶對這本書非常有信心，不光是文盲對學霸的信心，還來自於那精良的製作、優美的排版以及春闈臨近這樣三年一次的大機遇，有這些基本盤在，他不信《時文選》能賣不好！
??他最為滿意的就是《江南書院時文選》的定價，0兩，他終於不用一兩一兩銀子的賺錢了，這麽磕磣的事兒他以後回家都沒法跟左鄰右舍的商賈大佬們。
??這次銷售，梁慶將“中軍大帳”放在滿金樓中，這是他的大本營，也是西南片區貢院附近的消息交換中心，他相信，時地利人和，這次一定能好消息不斷一整。
??狐皮椅，準備好了，黃花梨木大書桌，準備好了，茶水，筆墨紙硯，京州地圖，統統到位。
??梁慶舒服地往椅子裏一座，等著辰時正（8：00）的第一波來報。
??突然，門簾一動，有人提前進來了。
??“誰啊，今不接客。”梁慶不耐煩地。
??“梁慶！”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怎麽這般耳熟，好像應該是他們家的甩手掌櫃——宋淩霄？
??梁慶定睛一看，可不是宋淩霄麽！
??“喲，什麽風，把宋老板吹來了？”梁慶誇張地打招呼，給宋淩霄搬了把椅子，又滿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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