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迷離（二十八）(2/3)

    像是猜透了東瑤的心思，毓清的神色愈發冷肅：“如今天君將這份差事交於你，實是要多提著幾分神。我會設法將這差事替你推了去。”

    聽到毓清這般說，東瑤心下一沉。以他的性子，若非十分凶險，定然不會說出設法將差事推了去這般違逆之語來。何況他幻決封了月園大殿，可知此事比他所言更為棘手。

    “眼下你需多多提防。”毓清歎了口氣：“雖說你這月園殿是在九重天之上，可三界之中，那些修行頗深的妖物，但凡對萬年仙靈動了心思，定會想盡辦法奪了去。即便是這月園殿，也萬萬不可疏忽......”

    說話間，毓清行上前來，輕捏東瑤雙肩，看著眼前那雙清澈如水的眸，他輕動了動唇，卻是欲言又止。

    倒是東瑤因毓清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而不知所措，對毓清的心思，任她如何隱藏，也總是不自知地流露。但是九重天上，依著自己的仙階，東瑤斷不會做別的念想，隻消能時不時瞧見毓清仙君，她便已是心滿意足。

    如今毓清險仙君這般滿是擔憂地站在麵前，東瑤心下自是亂作一團，或許......在毓清仙君的心上尚且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個念頭劃過心尖，東瑤兀自一顫。毓清仙君是九重天出了名的冷清，東瑤能與他這般親近，倒也緣於他們之間一段算不得師徒的情分。

    昔日東瑤還在太上老君座下修習，毓清仙君時而來送些煉製丹藥的仙草靈物。那時東瑤仙齡尚幼，一時好奇自然免不了要多嘴問上幾句。奇怪的是，看似冷淡的毓清仙君倒也十分耐心，凡問必答。這時日久了，東瑤自是與他有幾分親近，素日裏也以師徒之禮相待，十分恭順。就連太上老君也不免笑稱自個兒沒收到徒弟，倒是白白替毓清仙君成全了一樁美事。

    這平生的一段情分，乃至數百年後東瑤位列仙班，有了自個兒的月園殿，也未曾淡去半分。

    東瑤不知自己到底是從何時起便情根深種的，她隻曉得，這一抹竹青之色映入眼底，心下便是難得的安穩與平和。獨守這一抹情愫，她以為便可以這樣度過十年，百年，數百年，沒有更多期許。可如今看著逼近自己的那雙瞳眸，東瑤才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心或許已不能那般鎮定地停在原地。

    毓清帶著清淺檀香的氣息迫近，東瑤思緒一片煩亂。可尚且不等她理清這思緒，便聽的毓清低沉著聲音說道：“這靈決封不住太久，也不便封太久。你要記住我所說的，這幾日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好生守著萬年仙靈。”

    東瑤還未點頭輕應，便察覺身側籠罩著的仙氣瞬間消散，而方才還站在眼前的毓清仙君不知何時已離開她身畔。

    片刻的失神之後，東瑤便聽得毓清道：“我先行一步。”

    話語落定，毓清便朝著月園殿外行去。腳步未有片刻停留，便踏上雲頭，轉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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