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萬重關(1/2)

    他們被衙役們輪番嗬斥，圈再灘頭空地等著。

    當形形色色的人等湊齊了大概能有百十來人的時候，衙役們忽然讓這些等候的百姓排成一字長蛇陣，逐一進行搜身細查。

    倘若是往日，這搜身細查的要犯，多半是江湖好漢，或者海賊巨冦，故而小吏們盤查的，多半是那些身材偉岸的壯年男子。

    可這次盤查的對象卻截然不同了。

    小吏們對大老爺們往往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倒是對大姑娘小媳婦，問的這叫一個詳細。

    大明的女子，多半供養在內闈庭院之中，即便沒有到不能出門的地步，可也視名節為重，對陌生男子多半都是低頭垂首不多視、不多言的。

    此刻這些小吏卻粗魯的要求她們摘下幃帽頭巾，並粗魯的要去搜身。這讓這些女眷的家人如何能忍？！

    這不是想要逼死這些良家女子麽。

    瞬時間，尖叫啼哭著有之；

    怒罵搏命著有之。

    碼頭前的空地上，喧囂至上，一時大亂。

    直到這個時候，涼棚茶寮之下的廠衛番子才站了出來。

    此人麵白無須，四十左右的年紀，一雙倒三角的眼睛，閃著狠厲的光芒，身穿褐杉，腳踏皂靴。

    他看著不遠處哭鬧不停的百姓大吼了一聲，“都給咱家閉嘴！再敢哭鬧，以逆賊論處！！！”

    這一嗓子，尖厲刺耳，宛如老嫗破聲之音，到讓眾人都瞬間停了下來，看著他。

    這位東廠的檔頭似乎頗為享受眾人注目，他微微冷笑了兩聲，這才曼聲說道，“東廠辦事，誰敢不服？你等小民焉幹與東廠作對，可是想造反麽？”

    他這一聲出來，倒把反賊的帽子拎了出來，周圍的人噤若寒蟬，無人敢回話。

    看這群鄉野村民都在瑟瑟發抖，這位東廠檔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皇後娘娘遇刺，四野震驚。有女刺客於氏逃逸。故此，東廠才要在此設立關卡進行詳查。跑了刺害皇後娘娘的女刺客，你們有幾個腦袋夠賠的？！嗯？”他的聲音越發的陰冷，最後化成一句冷酷無情的字，“搜！”

    有了東廠番子的撐腰，那些衙役們仿佛有了壯膽的靠山，邪笑著把一雙雙臭手伸向那些妙齡的少婦和女子。

    一時間女子的尖叫聲無數，“相公！”

    “哥哥！”

    “爹爹救我。”

    這些女子的嚎哭慘叫，在河灘邊響成了一片。

    而這些嚎哭慘叫，對於東廠的番子來說，卻宛如世上最為動聽的歌曲一樣，他微笑著閉上了眼睛，耳畔聆聽著那些女子的慘叫嚎哭，鼻腔裏卻哼起了最近京城流行的昆腔玉玦記。

    小吏衙役原本就堪比土匪流氓，乃是士林最底層的一群粗鄙的打手之流，平時盤剝鄉鄰、橫行霸道很是助紂為虐。

    但是他們對清白人家的女眷，卻也不敢動手動腳，這乃是世間大忌，會被人千夫所指，並死磕到底的事情。

    可如今有了東廠撐腰，皇命在身，這些衙役們哪裏還有顧忌，搜妙齡女子之身的好事，這可是能讓他們半夜都笑醒的大美差啊。

    他們被衙役們輪番嗬斥，圈再灘頭空地等著。

    當形形色色的人等湊齊了大概能有百十來人的時候，衙役們忽然讓這些等候的百姓排成一字長蛇陣，逐一進行搜身細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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