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生的沉屙1

皇宮內，慈安娘娘徐寧宮中。 長生坐在院內的菩提樹下仰頭發呆，初春時節，樹木抽出新芽，他望著樹尖上那一抹嫩綠，說什麽也不願將目光分開。朝氣蓬勃，生機盎然，嶄新的生命力正躍躍欲試。 倏然樹上落了隻小麻雀，點著頭，不著痕跡的將那一抹嫩綠吃了個幹淨。長生這才收回心神。 有時候，任你熬過寒冬，迎來初春，卻也躲不過一隻家雀。 “殿下，您看什麽呢？這麽出神。”小太監童羽從身後走了過來。 “沒什麽。”長生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今早那稍有一點的好心情也隨即消散了。“宮中最近可有什麽趣聞？” 童羽定在那，細細在腦子裏搜刮一遍，“趣聞倒是沒聽說，但是最近朝中整頓民間幕府一事，聽說查出私兵二十多萬呢。” “哦？竟這麽多？” “嗯，統領之人是虎嘯營白大將軍。”童羽說到這，眼中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按理說也就是他，任那朝中百官，誰有能力大刀闊斧幹出這一番事業來？誰又能頂住多方壓力，短短數月完成此次清繳？唯有虎嘯營，唯有白將軍！” 長生淡淡笑了一下，恍惚間想起那夜一襲黑衣的白烈，耳邊回響起他當時那句‘臣，虎嘯營將軍，白烈。’ “我覺得啊…”童羽歪著頭，“這個白將軍一定身高八尺，眼睛應該像豺狼一般，凶狠無比。然後留著一臉絡腮胡，長得就像…過年時貼的門神，讓人望而生畏！” 長生細細琢磨了一下自己見過的白烈，卻和童羽描述的有些南轅北轍，“他的確身高八尺，但沒長著豺狼般的眼睛，也沒有絡腮胡，更不像門上貼的門神。” “啊？殿下是怎麽知道的？” “有過一麵之緣。” “殿下竟然見過白將軍？！”童羽立刻兩眼放光，“那白將軍到底什麽模樣？能不能給奴才講講？” “嗯…他身材挺瘦的，而且一隻腳有點破，眼睛嘛，就像夜晚的啟明星，長的呢…像畫中的貴公子。” “啊？”童羽一時間沒法接受這樣一個白將軍，“挺瘦的，貴公子？眼睛像星星…腳還有點跛？”很顯然，他對長生這個描述十分不滿意。“都說邊境蠻夷最怕我大梁白烈將軍，那胡蠻一個個可都是彪形大漢，白將軍若如殿下所說那般，哪裏能讓那幫虎狼害怕？隻怕是殿下見了個假將軍…”童羽想著九殿下幾乎從不出門，哪可能見過白將軍，定是扯謊在逗他。 長生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麽，他想，可能白將軍在每個人心中都不一樣吧，若是童羽喜歡那樣的白將軍，便一直信奉在心裏好了。 “九殿下，”慈安娘娘的貼身丫鬟來到長生麵前施了個禮，“娘娘喚您去用午飯。” 長生皺了下眉，“就說我身子不大舒服，不去和娘娘一起用膳了。”他轉而對童羽說道，“把午飯端到我屋子裏吧。” “是。”童羽應了聲，轉身去為九殿下備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