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吟容成鳳衣

與君長訣(1/3)

    “我原本也沒打算瞞你。”那聲音低低徐徐,讓我想起每次泡茶的時候,那茶盞輕敲時的朗潤。

    我最熟悉的聲音,卻不是我要的感覺。

    他可以隨性,可以調侃,也可以帶著怒意,就是不該這樣--疏離。

    疏離到幾乎讓我覺得,同樣的麵容下,那骨子裏的靈魂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不是我身邊那個穿著黑衣粗布衣袍的小少爺,不是那個能與我在泥土中打滾掙紮的江湖少年,更不是那個當年為了幾個銅板給我治傷而到處找活幹的可憐男子。

    那一身錦衣華服,那描金繡線,那繁冗複雜的袍帶,那風中舒卷飛揚的袖角,腰間搖曳著的玉墜,隨著一個小小的動作,都仿佛活了起來。

    我的公子理論裏曾有一句,就是最頂尖的公子,能駕馭的了所有的身份,任何一件衣服都能被襯出光彩,今日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最頂尖的男人,能讓所有東西成為自己的陪襯。

    這裏所有的俊美少年,所有的華彩美服,就連著微微斜雨桃紅花瓣,都在那人輕描淡寫的微笑中失了顏色。

    他從來都是出色的,卻從來不願意出色,我也曾玩笑著要他穿著漂亮的衣衫給我看,可他永遠都隻是那身最不起眼的黑。

    原來,黑色也是可以這麽奪目的。原來,他更可以如此高貴,高貴到我看到他時,無法直視麵對。

    比第一眼看到容成鳳衣時的距離還要遙遠,而這個男人,卻是我這些年來唯一相伴的人。

    枕邊人,蜚零。

    他踏出一步,踩在身前少年的脊背上,緩慢而優雅,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朝著他。

    他身邊的少年更快,已經靠了上去,他的手指輕輕搭在少年肩頭,長發隨著他的動作飄落墜下。

    望著那手,我無聲地垂下自己的手臂。

    就在幾日前,那雙臂彎還摟著我,為我驅寒療傷,就在一個月前,我笑著替他梳發的時候,還笑言著將來一定要替他挽發。

    他發間的玉冠刺的不僅是我的眼,更是心。

    發挽了,那人卻不是我;一聲主夫宣告了身份,他與我從此陌路兩隔的身份。

    距離沒有因為那扇門的關閉而拉近,即使房中隻有我和他兩個人,但我知道,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隨性相擁玩笑了。

    那個與我性命相連的男子,那個伴我走過最艱難歲月的男子,在我習慣了他每一天都出現在身邊的時候,放開了那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知道他有很多秘密,我也知道遲早有這樣的一天,但來的如此急如此快,讓我還有準備好如何戒了這習慣。

    戒了習慣又如何,戒習慣容易,戒他太難。

    “萬兩黃金,嗬嗬。”我想說什麽,出口的卻是我自己也不明白的話。

    或許說,我自己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買斷前塵。”他的眸光,一如他的口氣,平靜到聽不出半分感情。

    萬兩黃金,買斷彼此的過往,是嗎?

    不是的,蜚零不是這樣的人,他隻是太了解我,他要給我一個平靜的下半生,沒有他沒有雄心壯誌,平淡又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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