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吟容成鳳衣

舊傷(1/2)

    “百草堂”內院的間房裏,無聲寂靜。我是個很奇怪的人,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我習慣將門簾全部遮住,讓房中一片漆黑。

    有客到,燃燭就是。

    房間不大,又被如此遮掩著,無形中甚至有些陰森的涼意,當燭光燃起的時候,這一點黃暈,刹那暖了整個空間,溫柔了所有的空氣。

    偌大的房間裏,霧氣升騰著,間或傳來滴滴答答的水珠聲,氤氳了房間裏的兩個人影,在水霧彌漫裏,隱約散開淡淡的藥香。

    這藥味,越近浴桶越濃烈,徹底將我整個包裹住。

    我頭枕在浴桶的邊緣,舒坦的吐出一口氣,半眯著休憩,眼睛卻在欣賞著蜚零靈動指尖劃過我的姿態。

    蜚零的手拿捏有度,恰到好處的放鬆了肌肉,舒緩著每一寸肌膚,“怎麽,今日有人讓你如臨大敵了?”

    我一聲輕笑。

    他的發絲垂落我的肩頭,帶著水霧裏細小的珠光,在他的動作中細細拂弄我的肩頭。

    放在桶沿的手慵懶地抬了起來,勾上蜚零的頸項,毫不猶豫的拉低他的身體,兩唇親密貼合。

    這動作,習慣的肆無忌憚了。

    房間裏的水汽很足,他唇上的水汽也很足。

    於我而言,是在享受探索的快樂,無論彼此在一起多久,我都喜歡這種掌控對方每一分的快樂,讓對方臣服在自己的手中,這才吞噬掉。

    我的掌控欲很強,因為我不允許有任何計算外的事件發生,所以每一步我都計算的精準。他了解我。

    “是不是如臨大敵你又怎麽會不知道?”我的手指探上,摩挲著他被自己蹂躪過的唇瓣,嬌笑無害,“你以為我察覺不到你就在身邊不遠處嗎?”

    我招客進房,他若還不跟來,我大可去一死以謝自己了。

    他笑笑,沒有躲閃我這帶著幾分強勢的動作,“你是故意點破他身份留下他的,因為你從開始就想和他合作,否則以你的小心,不會多話。”

    他了解我,這了解是因為彼此從血與死的邊緣掙紮出的同病相憐。

    “看到容成鳳衣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誰。”我笑了笑,口氣平靜的近乎冰冷,“既然知道,又怎麽會放過機會?若沒有足夠的能力讓他信服,他又怎麽會與我合作?”

    “與虎謀皮。”蜚零的回答與我當時的說法無異,“我以為這三年的生活讓你放下了一切。”

    “放下?”我低低的反問,手指撩起水珠幾滴,晶瑩的水珠順著我抬起的手腕漸漸滑下,那白皙如雪的肌膚上,一道深深的痕跡從手腕直至手肘,猙獰的鐫刻在肌膚上,可以想象曾經深入骨髓的傷痛。再仔細看,我兩隻手的脈門間,還有那架在桶沿的雙腳腕處的肌膚,都有一道細細的傷痕。

    傷痕細,不代表傷口淺,如果拿慣了刀劍的人看到這樣的傷痕,隻會驚歎出手人的狠毒,更唏噓受傷人從此之後的筋脈寸斷,與廢人無異。

    指尖摩挲著脈門間的傷痕,我唇角的笑容愈發的豔麗,唯望著他的視線裏,眼神冷冽寒霜,“別說我不可能放下,就是蜚零你,放下了嗎?”

    我們在最慘痛的時候相遇,攙扶著撐過了日日夜夜,但是他從未對我說過他的故事,我也沒有對他道過我的曾經。

    不說,就是不曾放下,我沒有,他也沒有。我們從不詢問對方的身份,不探究對方到底經曆了什麽,我們可以纏綿炙熱的擁吻,卻不會抵死繾綣於床榻,因為我們都有最後一層的保護,不曾為對方所開。

    很奇怪的相處模式,偏偏就這麽怪異的延續至今。

    房間裏的炭爐燒的熱熱的,半點不覺外麵的寒意,而我卻輕輕皺了下眉頭,“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更大。”

    “是的。”蜚零拿起幾個手爐墊在我的手腕和腳踝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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