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靈前(1/2)
梧桐裏,張府。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一身黑衣的福伯,站在張氏的靈堂前,高聲唱喏著:“孝子答禮。”
他喊的是鞠躬,但來人卻是端端正正的跪在靈堂下,給上方的壽棺磕頭。
喊到孝子答禮的時候,來人也沒敢托大到等跪在靈堂左側的張楚行禮,反倒起身,主動湊上去向張楚行禮。
張楚表情呆滯,機械的將一張張紙錢扔到火盆裏,仿佛沒有看到麵前的人一般。
隻有跪在張楚身邊的夏桃,欠身還禮。
來人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退出靈堂,雙手從立在客廳門口的大熊手裏接過孝帕,綁上在左手上,去院子裏找一些能幫都而上忙的事情做。
雖然他在這個院子裏,不可能找得到什麽事做。
因為像他這樣左臂上綁著孝帕的人,院子裏有好幾十個。
他們都是以前血衣隊、血刀隊的老人。
喝過張氏親手燉的綠豆湯。
吃過張氏親手蒸的大包子。
有的甚至還穿過張氏親手縫製的衣裳,納的步鞋。
他們沒李正的膽子,敢嬉皮笑臉的纏著張氏要這要那,但張氏在他們的心中地位,卻一點也不比在李正低。
那個慈祥的老人,從來沒在他們麵前擺過什麽架子,對每一個能進出張府的弟兄,她都視作自家子侄一樣對待。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但凡是見過她老人家的人,就沒一個能對她生出惡感。
她老人家不識字,不知道什麽叫聖人之道,也不知道什麽叫溫良恭儉讓。
但她老人家真正活出了一個“好”字兒。
夠資格在今進這座客廳,來向老人家行個禮的最後一人出去了。
福伯擔憂的看了看已經在靈前跪了一一夜,滴水未進、一聲未吭的張楚,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低聲道:“少爺,沒人來了,您去歇會吧,這裏有夏桃娘守著呢。”
夏桃不敢話,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張氏走了,福伯已經是這個家裏唯一算得上長輩的人了,有些話,隻有他能對張楚,也隻有他敢來對張楚。
張楚終於有了反應,但卻是搖頭。
福伯低歎了一聲,不再多,躬身退回了原位。
張楚抬起一張發白的臉,看向麵前的老房。
大紅色的老房後端,寫著一個大大的描金字體:壽。
他覺得份外的紮眼。
這是壽棺。
高壽且無疾而終的老人,逝世後才能用的老房。
她娘不是喜喪。
她老人家是悲極攻心,鬱鬱而終……
而他這個孝子,沒保住他老人家的孫子不,連她老人家最後一個心願,現在都無法實現。
昨日清晨的錦府保衛戰,四聯幫的傷亡實在太大了。
傷了的弟兄,急需要包紮救治。
戰死的弟兄,需要就地埋葬。
他這個做幫主的,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扔下這麽多人,獨自護送她老人家的靈柩回金田縣。
隻能將靈堂設在錦府,待錦府的局勢穩定後,再擇吉日送她老人家回歸故裏。
“有客到!”
大門外傳來騾子的唱喏。
張楚沒回頭,繼續燒紙錢。
一襲黑色便服的侯君棠,緩步踏進客廳當中。
福伯不認得侯君棠,依禮高聲唱喏道:“來賓一鞠躬。”
侯君棠依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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