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上的田園

第二十五章 東萬律島8(1/2)

    但他看到,樹幹上還掛著一件血漬斑斑的衣服,阿飛那件汗衫,再往下麵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漆黑的海水……

    海鳥衝出窗外,猛地啄食殘留的屍體。

    陳初中趕緊走出旅館。正當他去往舢板的路上,突然聽到一陣嘶鳴,背後一騎海鬼衝了過來!陳初中慌忙逃向舢板,解下繩子,舢板很快的飄離了岸。馬緊急刹住,畏而不前,任憑挨打,也不肯前進一步,忽然嘶鳴一聲,竟一躍衝上舢板,朝陳初中猛衝過去。陳初中緊閉船門,嚇的心驚肉跳,隻聽到外麵近乎瘋狂的衝撞聲,約莫過了一個鍾頭,隻聽到“啪”一聲鈍響,隨即傳來很重的落水聲,一切恢複了平靜。

    陳初中打開了一道門縫,望見外麵,已經空空蕩蕩,那還見什麽海鬼騎士,同時那個島也茫然不得見到。他發現甲板上躺著一個龐然大物,渾身穿著一副盔甲,已奄奄一息,可笑的是,正是那匹馬!它喘著粗氣,見到陳初中,忽然蹬了幾下後腿,警惕地朝他踢來。

    陳初中回到船屋,關上門,心想這惡心的野獸就讓它在外麵吃暴雨吧,反正看它樣子,也差不多要死了,等它死了,然後一把將它推入深海裏就行。

    海上的雨,下的似乎比剛才更大了,艙外那匹野馬不住的發出哀鳴,不時地打著噴嚏。陳初中見它口中噴著白沫,眼中掛著淚,頓時心生憐憫,回去找來一張油布給它蓋上避雨。那野馬也不抵抗,隻是眼神痛楚的盯著他,顯得很老實,幾次想爬起來,但是礙著沉重的盔甲,卻也無能為力。待雨小了些,陳初中索性幫它的盔甲也卸下了。這家夥渾身皮開肉綻,渾身血汙,肯定是受盡了折磨。

    野馬感激的朝他呼嘯了十幾下,不再哀鳴。陳初中猜到,它同樣也是竭力想逃離那群畜生的,說不定,剛才混亂之際,那個可怕的海鬼就是被它一腿踢下去的。反倒自己應該去感激的,是這匹馬。

    此情此景,一個落拓無依靠的迷途人,一匹奄奄一息的脫逃馬,共同在這艘不知去向的小船上,大家誰都沒有著落,誰也幫不了誰。陳初中突然記起了一句詩:同是天涯淪落人。

    “馬啊馬啊,我們現在怎麽辦?”

    舢板也不知飄向了哪裏,周邊是茫茫大海,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陳初中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想著一路上來了很多人,又走了,如今隻剩下自己孑然一身,孤島公館的無處可尋,回家的路又不知在何方,他的情緒一時跌落到了極點。

    旁邊傳來一身“呦呦”低鳴,野馬望著他,似乎兩相同情。然後,它低下了頭,舔著自己的傷口,它習慣了生命無常,看淡了生生死死,它目前能做的,就是撫慰自己流血的傷口。

    何況,事情並非他想象的那麽糟糕,他還有食物和水源,甚至住所。陳初中回到小船屋,相對外麵的淒風苦雨,裏麵暫時還能避一避,簡直是說不出的溫暖舒適。他將全身放倒在了小床上,開了一瓶甜酒,削了一大塊麵包,裝了一大魷魚幹和魚蛋,一點點吃下,權且填了肚子,也許是累壞了,他發現味道還真不賴。他甚至用腳摁開了那隻老玻璃泡電視,竟然還能用,不過整個屏幕都是那種沒有信號的電磁顆粒,他還發現電視旁還有一個方形的槽,以及一疊褪色的老舊錄像帶,原來還有這個功能。一看那錄像帶,竟是上世紀日本著名導演黑澤明的電影和一些哥特式恐怖片,他塞入一盒後,電視上突然有了較為流暢的畫麵,而且還有中文的字幕,一種渾厚立體的音效從艙內各個角落傳來,船屋內每一塊木料似乎都被音效喚醒了,發出悅耳的共振。

    但他看到,樹幹上還掛著一件血漬斑斑的衣服,阿飛那件汗衫,再往下麵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漆黑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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