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雀化童，傾玉來逢

我正欲回話，卻又想著是不是該先稟明身份。就在踟躕之間，卻聽得靈華君又道：“在花亭裏你不是聒噪得緊？怎得現下竟連句話也不敢回了？” 聽到這話，我竟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靈華君一早便知是我這隻上不得台麵的小妖，倒是我自個兒，平白無故驚顫了這許久。 “君上英明。”我捧著手中的藥香爐不敢妄動：“小婢在金德星君府上散漫，養成了這般討人嫌的性子，不過在君上麵前，小婢萬不敢再造次。” “金德星君......”靈華君略一沉吟。 我趕忙接話：“就是白真仙君......他不喜我這般喚他，所以一貫都稱他金德星君。” 靈華君的唇角動了動，就在我恍惚又錯認為那唇角會露出清淺一笑的時候，他卻隻是淡淡說道：“你是何時在白真仙君府上的？” 梗著脖子想了想，我略有些迷茫地看向靈華君：“回君上的話，小婢也記不太清。隻是聽仙君說起過，我修行數千年卻不得開化，偶有一日誤入他的仙宮府邸，偷吃了仙君府後的仙果，承了靈氣，這才在仙君府前的梨樹上安了家。” 靈華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擺擺手，示意我將藥香爐擱在桌上。 我方小心擱下藥香爐，便又聽得靈華君道：“明日我要與白真仙君對弈，你一並去吧。” 從靈華君的寢殿行出的時候，本小妖快成了木樁。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沒說對，又是哪件事沒辦妥，亦或是我著實聒噪惹得靈華君生厭，他竟這般快地便要送我回去。 一想到許是之後很難再見到靈華君，我這心裏便酸澀難忍。繞過殿閣，便坐在院子裏抹起淚來。 旁的不說，單就是這樣被提溜著到了金德老頭兒麵前，本小妖這張臉倒是往哪兒擱。更何況，天府宮花亭裏那些豔豔的果子我還沒吃個夠。如今莫說是留在靈華君身邊，便是將我丟在那花亭，再做回“豬妖”，我也是甘願的，隻要不離開這天府宮就成。 “傾玉，你在這兒做什麽？藥香爐可送去了？” 聽到這問話，我掛著淚珠子回過頭去。便見祁稚愣了愣，那短眉圓眼的小臉上先是一瞬錯愕，繼而便坐到我身邊，強忍著笑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朱雀小妖，怎麽捧了個藥香爐給君上，卻自個兒躲到這裏偷偷抹淚呢？” 若是擱在以往，我定是要同祁稚懟上幾句。可如今想想也見不到他幾麵，還哪有什麽心思吵嘴。 拖過祁稚的手，我便“語重心長”的囑咐他：“前些日子我把摘下來的仙果子都偷偷擱在花亭簷上了，你不知道，那仙果子風幹之後，別有一番滋味。” 我一邊哽咽著，還不忘吞了吞快要止不住的口水：“那可都是我的心血，你一個人悄咪咪地吃了就好。別告訴旁人，尤其不能告訴青靈姐姐。” 瞧！我就是這般記仇的小性子。 隻是聽到我連偷藏的仙果子都抖落了出來，祁稚怕是覺得我沒跟他逗樂，著急慌忙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抹了把淚，我抽噎著應道：“君上要遣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