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雀化童，傾玉來逢

送走了五炁星君，打理大殿的時候，我便問祁稚君上這傷到底是如何而來。 祁稚小短眉一顫，眼瞧著便要攤開說教的架勢，我趕忙將桌上餘下的仙果塞到了他的口中：“莫罵我，我不過是好奇，你若不想說便罷了。” 嚼了嚼口中的仙果，祁稚索性盤腿坐了下來。 我見他這般模樣，心知有門，便乖乖挨著他落座。 他先是長長歎了一口氣，便做出一副深沉如靈華君的模樣：“唔。說起君上這傷，那可是整個天府宮絕口不敢提的話頭，也獨獨是你不知死活，你可知道前些時日我在花亭聽到你問君上時，可著實替你捏了一把汗呐......” 我白了祁稚一眼：“痛快點！” 想必祁稚是想起我幻化原形啄得他抱頭逃竄，便即刻如倒豆子一般簡略說了君上的傷：“三萬年前，天帝給君上指了一門婚事。那是君上喜歡的仙子，所以他自然是高興地不得了。可後來不知為什麽，君上和這位仙子的婚事耽擱了下來，這一萬三千年前，仙子不知為何要去曆劫，結果落得個灰飛煙滅。君上沒能救得了她，反而傷了雙目。自此之後，便再也不笑了......” 我不曾料到君上這雙目之傷的背後竟還有這麽一段故事，聽得本小妖倒是心酸的緊。 原來靈華君是這般長情的仙君，失了所愛，便再也不笑；失了所愛，便是這最喜歡的花亭，又有什麽好看？ “你哭什麽？”祁稚見我落淚，一時有些慌張無措。 我白了他一眼：“難道你都不覺得君上好可憐麽？” 祁稚抬手敲了敲我的腦袋：“我可告訴你，君上如今好不容易才略略平定了心緒，你可切莫在他麵前重提此事，要不然......”祁稚將手放在脖頸處，做了個虛勢，我卻嚇得哆嗦了幾番。一想起我在花亭中不知死活地問了君上那番話，如今當真隻能歎自己福大命大。 “傾玉，待會兒記得把藥香爐送到君上寢殿裏去。”祁稚起身吩咐我：“藥香爐在青靈姐姐那裏。” 見我歪著腦袋，一頭霧水的模樣，祁稚低咳了一聲：“就是喚你蠢物的那位仙娥姐姐。” 祁稚這麽一說，我瞬時便明白了，忘了誰的臉，也不能忘了這位仙娥。本小妖......其實是隻很記仇的小妖。 循著祁稚所指，我繞過天府宮大殿，在後殿一處尋到了仙娥們的住所。此院有一株仙桃樹，被仙娥姐姐們打點的甚是妥當。仙風一過，便有桃花兒撲簌落下，宛如淡粉輕雨，著實美豔。 可我卻顧不得欣賞這美景，隻扒著殿閣仙柱，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便瞧見青靈姐姐在殿內忙碌著。而祁稚所說的藥香爐被置於桌上，通玉青翠，氤氳著嫋嫋輕煙。 我正猶豫著該如何給青靈姐姐請安，畢竟她那般取笑我，本小妖的心裏到底是有些別扭的。 然而還未等我琢磨個透徹，便聽得青靈姐姐頭也不回地說道：“祁稚，你不進來，躲在門外做什麽？這藥香爐裏的藥粉都要燃盡了，若是送到君上那裏晚了，仔細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