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雀化童，傾玉來逢

這的確是個叫人頭疼的問題。 若是貿然去扶了，這暴脾氣的靈華君若是知道我躲在花叢旁瞧瞧看了這麽一場好戲，不打得我魂飛魄散才怪！ 一想到此，我便覺得自己若是魂飛魄散倒沒什麽，可不能白白糟蹋了這麽些日子被我費盡心思喂進腹中的仙果。 嗯。不扶！我堅定地點點頭，貓腰便走。 可是身後卻接連傳來“撲通撲通”幾聲重重聲響，再回過頭，便是堪堪瞪大了眼睛，哪還見君上的仙影？ 君上竟直直從花亭玉階上摔下來了！ 見此情形，我哪還顧得上仙果值不值當這回子事，丟了手中的玉竹帚，便急急朝著花叢奔去。 也怪我這些年在金德星君府上養的聒噪性子，手還沒碰到靈華君，已聒噪叫了起來：“呀！君上君上！您怎麽這麽不當心？摔疼了麽？” “誰？”靈華君從花叢中被我攙扶著坐起身來，仙袍上沾滿了淡藍色的花瓣，略帶薄怒的厲聲問道。 我在金德老頭兒那從未見過這般凶的靈華君，一時不由得舌頭打結，連句話也說不完整：“君君君君......君君君......君上......” 也不知我是不是眼花，我依稀瞧見靈華君勾了勾唇角，似像是要露出一絲笑意。可待我定睛一瞧，才發現那不過是錯覺。 隻見靈華君一雙修長的手落於仙袍之上，微微側頭，略一沉思，便用聽不出喜怒的語調道：“這般吵鬧聒噪，難不成是隻雀鳥？” “君上英明！”我趕忙伏在一旁，五體投地：“小婢是金德星君贈於君上的小妖——朱雀傾玉。” 靈華君素綾之上的濃眉輕挑了挑，便沉著聲道：“聽這動靜，應是修得人形了。” 我匍匐在地，隻慶幸君上如今目不能視。否則要是瞧見一個連屁股都恨不能翹到南天門的小妖，免不了又要取笑。 “傾玉謝過君上再造之恩。” 姿勢雖醜了些，可我沒忘叩謝君上。即便被祁稚他們打趣，我心裏卻也跟明鏡似的，若非君上花亭附近這些仙果，我是斷不會有此時的修為。 “扶我起身。”靈華君倒也沒多言，隻是這麽輕輕淺淺地吩咐了一句。 我如同得了大赦，屁顛屁顛地迎上去，小心攙扶著他起身。 看著近在咫尺的靈華君，嗅著他身上沾染的淺淡花香，我不免覺得可惜，這般的美人兒，卻瞧不見，也不笑了...... 此番靈華君出現，多少出乎我的意料。可卻也讓我知曉，祁稚那些“凶得很”的話，的確是誆我來著。 君上如同我想象中的一般溫柔，隻是不苟言笑，有些清冷罷了。 是以當祁稚到涼亭來尋君上的時候，便瞧見我攙扶著君上緩緩朝前行去，不知死活的聒噪著： “君上，君上。當心腳下的藤蔓。” “君上，君上。小婢不慎把玉竹帚丟在那邊了。” “君上，君上。您且緩緩，容小婢把路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