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215、鐵指(1/3)

    哈森站在蒼野,看不遠處的女孩兒跳下馬。他刀都沒有卸,張開手臂穩穩地接住了撲向自己的紅色倩影。

    朵兒蘭輕喘,在旋轉間紅裙飛揚,笑聲清脆:“神保佑我的雄鷹!”

    哈森抱著新婚妻子,有些臉紅。他為朵兒蘭拂開風雪,:“神保佑我的朵兒蘭。”

    哈森在年初才成婚,這是阿木爾給的賞賜。他心儀的朵兒蘭是大漠深處胡鹿部的女孩兒,穿著棗紅色的百麵裙,美得像是赤緹湖畔的晨露,她是十二部最烈的馬,哈森為她神魂顛倒。

    朵兒蘭端詳著哈森,:“巴音違背了他對我的承諾,你瘦了。”

    哈森失笑:“他不能總是待在我身邊。”

    “那他就不應該答應我,”朵兒蘭落地,牽著哈森的手,“我帶來了鮮羊奶。”

    “太遠了,”哈森被朵兒蘭牽著走,他望著朵兒蘭,“下次換查幹來做這些事情。”

    哈森成婚後僅僅休息了兩日,就回到了交戰地。朵兒蘭見他一次很難,隻能靠著送物資的機會到這裏與哈森相會。她興高采烈地給哈森看帶來的食物,哈森狼吞虎咽,把她親手做的麵餅都吃掉了。

    “我想來這裏看你,”朵兒蘭坐在麻袋上,看著哈森吃東西,“我很想念你,就像晨露想念太陽。雪化時你會回去嗎?”

    哈森喝了口冰涼的奶,迎著朵兒蘭的目光。朵兒蘭的瞳色是很淺的青色,哈森每次望進去,就像望進赤緹湖澄澈的波光,他會想起一切美好,這讓他無法對朵兒蘭“不”。他愛憐地摸了摸朵兒蘭的麵頰,:“如果仗能打完。”

    “你替格根哈斯報了仇,父親感謝你,你不僅是悍蛇部的俄蘇和日,還是胡鹿部的俄蘇和日。”朵兒蘭捧著臉,“雄鷹將飛過鴻雁山,我永遠在赤緹湖等著你。”

    朵兒蘭的“雄鷹”更像是愛稱,整個大漠隻有她和哈森的母親能夠這樣呼喚他,哈森會害羞。格根哈斯是朵兒蘭的哥哥,還是哈森被蕭方旭殺掉的兄弟。

    蒼野間的風太冷了,哈森喝完奶,就帶著朵兒蘭回營地。軍帳內的燒著火,朵兒蘭在這裏為哈森沏奶茶,他們都喜歡糙茶。

    “如果回顏部還在,”朵兒蘭抿著奶茶,“冬就有喝不完的糙茶了。”

    哈森給她割完烤肉,正在擦拭著自己的匕首,神色認真地:“他們會回來的。”

    明朵兒蘭就要跟隨押運隊離開,所以哈森今夜沒有跟士兵待在一起。他們新婚別,歇得很早。半夜驟雪遽然,哈森正在熟睡,忽然聽見了帳子外邊的呼喚。他心地起身,罩上自己的袍子,出去了。

    帳簾一掀起來,哈森就被飛雪撲了個滿懷。他輕拍著袍子,散著紅發,問跟前的士兵:“怎麽了?”

    “巴音回來了!”

    哈森轉過頭,看見了殘餘的騎兵。

    連日疾馳的巴音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落在雪地上,腳都是軟的。他不要攙扶,先奪過左右的水囊,仰頭猛灌了一陣,把前襟都澆濕了,才像是緩了口氣。

    “發生了什麽事?”哈森撿起巴音的刀,再看向巴音,目光微沉,篤定地,“阿赤敗了。”

    巴音搓著凍僵的麵頰,深深呼出熱氣。他狼狽不堪,雙腳上盡是泥濘。他把水囊扔回身邊人的懷裏,站在哈森麵前格外憔悴,:“蕭馳野在冰麵上把我們引到了茶石坑,他在那裏殺掉了阿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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