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191、年夜(1/3)

    晚上戌時,南北聚集。

    蕭馳野掀簾,沈澤川牽著蕭洵彎腰入內。堂內的議論聲暫停,蕭洵自己摘掉了風領和護袖,交給骨津,然後目不斜視地到了父親身邊跪坐下來。

    戚竹音趁著這個空隙,偏身聲地問陸亦梔:“你們該不會把兒子送給人家了吧?”

    陸亦梔雙手捧著茶盞,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就看見自己兒子如有所感,轉頭看向戚竹音。她也聲地:“糟了,洵兒聽見了。”

    蕭洵對戚竹音行禮,戚竹音心虛地喝茶。

    蕭洵長得像蕭既明,但不像父親那樣儒雅隨和,他不太愛笑,板著臉的時候顯得格外嚴肅。

    陸亦梔愁道:“這到底是隨了誰呢?”

    那邊沈澤川已經落座,他左右分別是蕭馳野和姚溫玉。以蕭馳野往左,就是離北陣營;以姚溫玉往右,就是啟東陣營,他們中博人最少,但最不容忽略。

    “中博現如今還有三州沒有收回,”戚竹音對沈澤川,“我們希望府君能夠在明年冬以前完成中博統一。”

    “如果大帥肯對樊、燈兩州高抬貴手,”沈澤川,“我自然樂意至極。”

    “這不好啊,”戚竹音笑起來,“闃都如果強令我討伐翼王,我也沒有辦法。”

    姚溫玉知道戚竹音的意思,她不是沒辦法,她是想靠翼王從沈澤川手中換到明年的軍糧,給自己進攻青鼠部做充足的準備。

    “大帥既然能坐在離北,”姚溫玉平和地,“放棄討伐翼王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南北戰線都要統一了,戚竹音先後幾次對闃都的調令視而不見,她如果真的怕就根本不會到離北來。但是戚竹音就是想宰這一刀,她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

    “我到離北來神不知鬼不覺,這可跟抵抗君令不一樣。你們茨州今年動靜這樣大,我再不打掉翼王,你們的校場就要擺到丹城門口了。”戚竹音,“‘府君’這個稱呼也值得玩味,在我看來跟‘翼王’這兩個字沒有差別。”

    “那就誤會大了,”沈澤川笑了笑,“從茶州到敦州,我們茨州都是在按規矩辦事。‘府君’算什麽了不起的稱呼?現如今明文規定的律法裏都沒有它不合適,我隻不過是茨州州府的客座罷了。”

    這就是沒有樹立反旗的漏洞,實際上茨州早已脫離了闃都管製,隻是闃都遲遲不敢發布告示,一是忌憚茨州狗急跳牆,真的聯合離北打到丹城去,二是唯恐其他地方照貓畫虎,但是他們又迫於內鬥沒有向沈澤川投遞招安的意思,導致戚竹音現在隻能靠翼王來威脅沈澤川。

    這個威脅放在一個月以前,沈澤川是要想辦法的。可是現在,他就是在座決定南北戰線能否成立的關鍵,錢和糧成為了他的底氣,他要用手頭上的東西換到最大的利益,就像戚竹音想宰他一樣,他同樣想宰戚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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