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186、暴雪(1/3)

    地的界線模糊不清,暴風雪臨襲戰場,把鴻雁東山脈徹底覆蓋,遊目間到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

    哈森原本已經離開了,但是今夜風雪太大了,他擔心在雪野中迷失方向,隻能再度回到廢棄的驛站。哈森這次率領的蠍子們都長著酷似大周人的臉,他們已經卸掉了那層用來偽裝的鎧甲,正圍坐在一起喝茶。

    “周……”其中一個擦拭著腰牌,在火光裏努力地辨別,“這個人姓周呢。”

    “我的姓傅,”另一個也舉起腰牌,“是大境的男人。”

    “狼都來自大境,”帶有刀疤的絡腮胡子環視這些玩鬧的後輩,最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哈森,“今夜你擊殺了狼王,哈森,以後你就是北邊戰場的王。”

    北邊戰場一直屬於狼王,蕭方旭以其強悍占據著鴻雁山的最頂端,他在過去那二十年裏,令邊沙十二部聞風喪膽。在座所有人都對他的傳耳熟能詳,今夜他們全勝而歸,擊殺掉的不是凡人,而是離北的神。

    哈森吃著茶,聞言對烏力罕露出靦腆的笑容。

    哈森似乎總是這樣內秀,但今夜以後不會再有人膽敢輕視他。烏力罕已經能夠預料到,未來幾年時間,邊沙將會以怎樣的速度橫掃離北。他們對現在的離北太了解了,蕭既明重傷不愈,蕭馳野羽翼未滿,主將凋零嚴重,離北麵臨著過不去的凜冬,而哈森為此等待了很久。

    烏力罕:“但你看起來不怎麽高興。”

    “出乎意料,”哈森雙手捧著碗,想起自己的戰利品,“我聽著他的傳長大,他在我父親口中戰無不勝。”

    “俄蘇和日會為你自豪,”烏力罕想了片刻,“今夜被你斬首的還有離北鐵騎。”

    哈森喝掉了茶,沒有回答。

    但是烏力罕沒有錯,今夜被哈森斬首的還有離北鐵騎。一直以來,這麵立在北方的鐵壁都顯得那麽堅不可摧,可當哈森真正站在這裏的時候,他發覺離北鐵騎有著致命的弱點。

    這支軍隊過度集中,他們的信仰雖然誕生於土地,卻極度依賴統帥。他們建立的時間太短了,以至於每個士兵都把目光放在蕭方旭身上,仿佛隻要蕭方旭在,離北鐵騎就能戰無不勝。

    阿木爾明白這個道理,哈森也明白這個道理。琛年是離北鐵騎不再占據主動地位的轉折,蕭既明的退後象征著崩壞的開端,而蕭方旭的複出則是讓哈森篤定了離北鐵騎的要害就在這裏。哈森被調到北邊戰場,是為了熟悉蕭方旭。他八歲起就跟著阿木爾南征北戰,在大帳裏聽到最多的名字就是蕭方旭,在蕭方旭對他一無所知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蕭方旭所有的帶兵習慣。

    哈森不想打贏一場仗,他想要離北全線坍塌。至於誰會為此肝腸寸斷,那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情,就像離北也從未體貼過邊沙的痛苦。哈森要全力擊垮對手,貫穿對手的心髒,讓對手從此一蹶不振,邊沙翻盤的時機就在此刻。他們爭奪著,廝打著,在那負累起的血海深仇中蓄磨著各自的獠牙,過度的憐憫對雙方而言就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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