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154、男人(1/2)

    蕭馳野挨了頓罵,明日還要在軍帳內當眾受罰。他被降了品階,現在連主將都算不上。縱奇才怎麽了?吃了敗仗一樣要當孫子。在交戰地,不要吹噓過去打了什麽仗、贏過什麽人,那都不算數。蕭馳野在沙三營殺掉了胡和魯,確實在軍中引起了熱議,但是蕭方旭沒有賞他,反而讓他擔任了輜重將軍。這個舉動別人不懂,老派將領最明白,這就是蕭方旭要重用蕭馳野的意思。

    蕭方旭不賞,是要堵住原本非議的嘴,證明他對兒子遠比對其他人更加苛刻。郭韋禮在圖達龍旗跟胡和魯打來打去,沒贏多少,蕭方旭給他升職,把他調到了沙三營繼續做主將,這麽鮮明地對比,聰明的人都知道閉嘴,這意味著蕭馳野往後升遷靠得都是實打實的戰績,也給蕭馳野敗北留下了餘地。

    交戰地不是輸不起,蕭既明能輸,郭韋禮能輸,朝暉也能輸,那是因為他們都是離北熟悉的將領,他們敗是情有可原,他們敗是可以原諒,而這些都是蕭馳野沒有的東西。一旦蕭馳野真正站到了最前方,他就隻能贏,他必須向處於萎靡狀態的離北鐵騎證明他是離北最好的選擇。

    ***

    蕭馳野出了軍帳,穿上了衣。他腰背上纏著紗布,右臂傷得最重,近期無法拉開霸王弓,就連使用狼戾刀也要慎重。

    蕭馳野嗬了幾口熱氣,吹哨叫來了浪淘雪襟。浪淘雪襟才洗幹淨,還沒有裝馬鞍。蕭馳野翻身上去,拍了浪淘雪襟的脖頸,俯身對它低聲了句什麽。浪淘雪襟便顛著馬蹄,聽話地奔入了夜色。

    “還是老樣子,”左千秋站在帳子門口,感慨道,“心裏不痛快就喜歡跑馬。”

    “憋著氣呢,”蕭方旭提下沸騰的糙茶,“可見闃都的六年沒有白待,今夜這情形換到以前,早在我罵他第二遍的時候就敢摔簾跑了,磨還是闃都那群老狐狸會磨。”

    “這仗,還真不能全怪他。”左千秋回首,“哈森在圖達龍旗設下這樣的圈套,換作是你我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打仗沒有‘換作’的可能,是他的仗,輸贏就該他承受。”蕭方旭頓了片刻,“這仗必輸無疑,他敢掉頭去圖達龍旗的沼澤地迂回作戰,我心裏是高興的。”

    “對不對,”左千秋笑著點了點蕭方旭,“你就是口是心非。”

    蕭方旭端著茶碗,:“但是我不能誇他。”

    左千秋:“你沒有少誇既明。”

    “他們兄弟倆不一樣,”蕭方旭側過臉來,“既明像他娘,有了弟弟以後,經常聽人的都是阿野如何像父親,仿佛他早生了幾年,就是在搶占阿野的位置,因此對於既明,我要時常誇獎。阿野像我,還是家中幼子,上麵有既明護著,野得很。他想玩兒什麽都敢玩兒,十四歲以前自己馴馬,差點摔斷脖子,等傷一好,偷著也要跑去繼續馴。他十四歲那場仗打得漂亮,回到大境,誰不誇他?他那會兒想要什麽東西,不許別人給,一定要自己拿,不吃不喝也要弄到手。他這種性格,缺的不是誇獎,而是罵。”

    “當爹是門學問,我不及你。”左千秋的發妻早亡,妃闕一戰以後他浪跡大周,不再續弦,自然也沒有兒女。此刻坐下來,:“不過邊沙近些年人才輩出,阿木爾也有個好兒子,哈森不驕不躁,下手果斷直接。”

    “阿木爾的眼光好,”蕭方旭抿了口熱茶,“哈森最難得的是打法不拘一格,性格卻相當穩重。”

    “要是把既明調回這裏,”左千秋,“多少能克住他。”

    “不錯,”蕭方旭稍稍挪動了下腳,,“朝暉跟著既明,把既明的打法學得最像。但是哈森原先在跟啟東打仗,遇見的是與既明同種類型的戚竹音,他已經習慣了那種節奏,所以你看朝暉,雖然能夠遏製住哈森的猛攻,卻也同時被哈森牢牢釘在了北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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