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逃路(1/3)

    雨停在黎明時分，地在明暗交錯間顯得蒼茫渾濁。戚竹音踩著泥水,從校場上退下來,係著臂縛，看著自己的副將策馬入營她的副將名叫戚尾,是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為人卻十分謹慎,上陣扛斧,下陣捏針都做得了,在軍中很有威望。

    戚尾半途下馬,對路旁行禮的士兵們匆忙地點頭示意，徑直走到了戚竹音身邊,：“大帥，消息到了！”

    “闃都還是邊郡？”戚竹音問道。

    “兩邊都到了，”戚尾個頭不高,他看了看周圍,,“闃都遽然遇雨,被洗了個徹底。蕭家二公子倉皇脫逃，帶著兩萬禁軍已經跑到了中博邊境,看樣子是要去茨州。”

    戚竹音竟然一點都不驚慌,她勒緊臂縛，咬著繩子時含糊地露了個笑，：“子跑得挺快啊。”

    “有軍糧案在前，又有圍殺蕭馳野在後,離北王這次肯定要動怒了。”戚尾跟著戚竹音走動，，“離北若是反了，咱們就要往中博六州添設守備軍，中博兵馬也歸到大帥麾下管理……”

    戚竹音披上外衫，：“中博那麽大的地方，都劃到我名下，我也不敢接。闃都的事不急，你先給我，邊郡守備軍到底怎麽回事？陸廣白打場伏擊戰，打到邊沙老家去了嗎？”

    戚尾粗獷的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他：“大帥，陸將軍這次不顧軍令，追著邊沙騎兵越過了線，我疑心……”

    他沉默下去，沒有出那個詞。

    戚竹音：“今年軍糧減半，邊郡不好熬，我借著老爹的名義，在河州跟顏氏簽了筆欠款，銀子就是騰出來要給邊郡守備軍買糧食的。你跟我疑心什麽？沒證據的話我一概不聽。”

    戚尾知道戚竹音愛惜將領，素來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拿人糟踐。可是他這次前往邊郡探查，正是因為看著不對，才會起了疑心。當下也不敢隱瞞，如實：“大帥，沒證據的話我也不敢。這次去邊郡是為了探查前幾日的軍情，可是陸將軍不僅沒有回營，甚至調走了烽火台上的守衛軍。”

    戚竹音腳下一頓，她看向戚尾，：“他把守衛軍也調走了？”

    戚尾頷首，正欲詳談，卻聽那邊一陣喧嘩。兩個人側身，見營地外新湧進了好些人，簇擁著一頂滾邊轎，被守衛給攔住了。

    迎喜聽著守衛油鹽不進，不禁親自掀了簾子，尖聲：“不曉得我是誰嗎？我的轎子有什麽可攔的！我是闃都皇上派來的監軍哪！你快去通報，告訴戚帥，我有要事相告！”

    戚竹音遙遙地望著，對戚尾：“你去招呼招呼，就我忙呢，沒空見他。這闃都來的太監都一個樣兒，好吃好喝地供著他，讓他閉緊嘴別添亂就行了。我現在要去邊郡，陸廣白不是會做逃將的人。我回來以前，給闃都的人就不在，那邊水渾，你也看緊老爹，他要是跟闃都傳信，你就截下來，告訴他老實點。”

    戚尾還想什麽，戚竹音已經翻身上馬了。

    她臨走前又回首，對戚尾：“闃都的事情沒有半個月定不下來，下個月的婚事肯定要延後，把家裏那些紅綢先撤了，那都是銀子。”

    罷也不再等，帶著人繞開迎喜的轎子，直接往邊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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