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79、蛛絲(1/4)

    開靈河上人聲鼎沸,薛修易盤腿坐在榻上搓著花生米吃酒。蕭馳野進來時,他趕忙撣袍,下來要給蕭馳野行禮。

    蕭馳野直接坐在了薛修易對麵,晨陽來倒酒,薛修易手指並在雙腿側,不自覺地蹭著袍子,擦著手,嘴上:“可以了,可以了……侯爺,這酒喝多了傷身!”

    蕭馳野持了杯,對他笑:“大少講究,平日在府裏也很知養生之道吧?”

    “略知一二。”薛修易不敢擅自落座,他本就矮,又對著蕭馳野佝僂著身,故而顯得更加卑微。

    蕭馳野親切地:“坐,我還得向大少好好請教請教。”

    薛修易屁股挨著榻沿,:“請教不敢當的。”

    蕭馳野看他這副模樣,與那薛修卓分明是雲泥之別。料想薛修卓屈於這樣的大哥之下,心有不甘也是情理之中。

    “近來沒見延清大人,”蕭馳野飲酒,“聽聞他與孔尚書一同忙於查案,委實辛苦。”

    “他也是得了閣老的提拔,才能風光。”薛修易不喜薛修卓由來已久,他對這個庶出的兄弟百般刁難,可惜薛修卓一直如同棉花似的,讓他每次使力都得無功而返。

    “他是大少的庶弟,按規矩,前頭入仕的人應該是大少,家裏怎的反過來了?”

    薛修易接了酒,不敢不喝,灌下幾杯已失了分寸,覺得旋地轉。如今蕭馳野問他,他便握著杯子冷哼,:“他有本事嘛,侯爺不知,他打就慣會鑽營,城府很深!他出生那年正逢大雪,修字輩輪到他,本該叫‘貴’,結果有個道士算他命裏將遇著個極貴的貴人,再叫這個名反倒相克。他生母是個極有法子的女人,對我們老爺子百般奉承,硬是給他求到了一個‘卓’字。修德卓能,字喚延清,他命好啊……”

    薛修易到此處眼裏黯淡。

    蕭馳野便寬慰道:“大少何必與他相爭?你乃薛家嫡長子,比他尊貴十分。”

    他這話正堵在了薛修易的心口,果見薛修易擱杯長歎。

    “侯爺……”薛修易已經醉了,膽子也大了些,“您是離北王的嫡次子,家中沒有庶係威脅,許多事情不知詳細。我們這樣的,最怕家裏有個能幹的庶弟。他出身是賤,可硬是踩我一頭,在家裏,在外邊,哪個不對他交口稱讚?這算什麽事,這叫我如何自處?您瞧瞧這八大家,還有哪一家是庶子當家?隻有我們薛氏出了個薛修卓麽!”

    他這般厭惡薛修卓,為的是私欲。可是薛家能夠起死回生,再度穩坐八大家的席位,靠的正是薛修卓。薛氏如今光是正房子嗣就有百十來個人,這些人都要沾個“嫡”字,下邊還有偏房庶係更是數不勝數。這些爺們姐子的婚喪嫁娶、月俸賞銀、分宅支出、田莊花銷統統都是在掏薛家老本。

    原先薛老太爺是打算扶穩薛修易,讓這嫡長子持家管事,可他不是沉溺修仙問道,就是花錢去捧些徒有虛名的混子、騙子的臭腳。正如太後當初所言,薛家混到這一代,家中子弟不郎不秀,除了庶出的薛修卓,已經沒有再能入眼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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