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64、驚雨(1/3)

    氅衣太大了,順著肩頭往下滑,沈澤川撈了起來,被那溫暖包裹,通身都融浸在蕭馳野的味道裏。

    沈澤川摸出帕子擦拭著被蕭馳野揉濕的麵頰,在這嘈雜的雨夜裏,情不自禁地又聞了聞那帕子。

    都是蕭馳野的味道。

    沈澤川垂眸片刻,用鼻尖輕輕蹭著帕子,眼角眉梢的陰鬱都被驅散了。

    那食盒裏上層盛著金銀卷,下層盛著熱湯藥。一掀蓋,頓時熱氣團騰。今夜弄一頓熱飯不容易,就是蕭馳野,也得沒命地跑起來,才趕得過來,才趕得回去。

    葛青青本想去倒碗茶給沈澤川,爬上來見他正在喝藥,不禁一愣,又喜道:“原來安排了,那就好,我還正尋思著打發人去買一碗藥來。”

    沈澤川把藥喝幹淨,用手指揩了唇角,:“這條街拆到哪兒了?”

    “剛過藕花樓,坍塌厲害的地方不好拆。”葛青青挽著袖子,,“這事有鬼。”

    “又是不清的賬,”沈澤川坐著身,緩了會兒神,繼續,“誰把皇上送出來的,這事兒隻有皇上自己知道,他若不肯講,這案子就斷了。”

    “照我看,這坍塌不像巧合,東龍大街年年都泡,偏偏就在昨夜塌了藕花樓。”葛青青看了雨夜,又看向沈澤川,“你有頭緒嗎?”

    沈澤川從今早就在想這件事情,坍塌使得藕花樓的蛛絲馬跡都被抹幹淨了,這決計不是巧合。奚鴻軒是個惜命的人,他前段時間才翻新了藕花樓,挖空下邊的事情更是知之者甚少。

    沈澤川張開的眼眺望雨夜,像是在對自己:“少安毋躁,必定還有後招,這一次還不知道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

    寢殿裏的太醫退了出來,對太後一眾人行禮。太後隔著垂簾,傾身詢問了李建恒的情況,太醫細細稟報了,她聽到血已經止住的時候才放下心來。

    “此事離奇,”太後坐直身,,“一朝子離宮外出,竟沒有一個人知曉,宮內外的巡防還怎麽讓人放心?”

    下邊的一眾老臣無人吭聲,都垂首默立,如同泥雕。

    太後:“哀家居於後宮,本不應該插手政事,然而此次再次關係到皇上安危。哀家做母親的,可真是白發愁看淚眼枯[1],哪裏還能再受得起這樣的驚嚇?諸位大人,此次總該給哀家一個法!”

    潘祥傑聽著這話,便心下一緊。

    孔湫沉默片刻,:“大內巡防就是想攔,也未必能攔得住皇上。依臣之見,此番應該重罰奚鴻軒!若非他用那些外域妖孽引誘皇上,皇上怎麽會出宮?”

    “是了,”戶部尚書魏懷古是前頭攻訐蕭馳野的魏懷興的嫡長兄,如今魏氏的當家。他一般不開口,這次卻,“奚鴻軒是該罰,但他罪不至死。臣看這次要論罪的是工部,闃都修繕歸他們管。潘大人,怎麽讓官溝堵成了這個樣子呢?”

    潘祥傑知道魏懷古要推諉責任了,當即跪倒在地,對太後:“還望太後和皇上明察!官溝堵塞的事情,我們工部早在鹹德年間就通報過戶部,希望他們能撥些銀兩來做修繕,但是戶部遲遲不批,工部怎麽辦?這又不是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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