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坍塌(1/3)

    臨近寅時，忽然下起了雨。晨陽在歇息的堂子裏洗漱,抹完臉看外邊煙雨霏微,還夾著星點的雪。

    “讓廚房開始熱灶，”晨陽對左右吩咐,“把去風寒的藥趁熱盛上來，再備上薑湯。主子跟鎮撫的官袍熏好了嗎？趕緊送過去。今日雨加雪,地上滑,大夥兒進出侍奉的時候要留心,不要跌了,以免失了體統。”

    還沒亮，院子裏伺候的人便都動了起來。晨陽打傘到廚房,查看今日的早膳。廚子見著他，連忙叫雜役拿食盒。

    “昨個兒聽鎮撫病了，今早就熬了魚湯,佐了些清淡菜,備著米粥和金銀花卷。”廚子親自把食盒交給晨陽,“這兒是給各位爺的早飯,爺們昨晚都守了一夜，喝點熱的,驅驅寒。”

    晨陽摸一下,便笑了，：“好，還給骨津備了燒酒，我替他謝謝你！主子的早膳趕緊叫人呈上去,我就先趕著去伺候了。”

    廚子把他送出來，雜役還要繼續送，晨陽拒絕了，自個兒打著傘疾步回了院子。

    他們這些近衛的三餐，別人碰不得，隻能他們自個兒輪流去取，這是在離北就定下的死規矩。

    晨陽到了院子，招呼其餘三個人下來，打開食盒，大家站一塊用飯。

    丁桃咬著饅頭，看著屋子，：“主子起來了。”

    骨津：“馬車備好了？今日有些晚了。”

    晨陽頷首，：“沒想到今下雨，主子等會兒到了宮裏簽字等候的時候還得淋雨。鎮撫大人的風寒一時半會兒去不了，不打算告個假嗎？”

    這話問誰？

    骨津和丁桃麵麵相覷，一齊看向跟著來混飯吃的喬涯。

    喬涯一口氣喝了粥，豎起一根手指，還沒開口，剩餘三人就齊聲：“咽下去！”

    他咽下去了，：“一假也不敢請，我主子這會兒還算新當差的，哪有上邊的老前輩沒事兒，他先告假的道理，難道他能比指揮使還忙？”

    丁桃：“你們錦衣衛這麽不是東西，生病也要論資排輩！”

    喬涯：“那也沒法子，上下都盯著呢。”

    四個人邊吃邊談，那邊的門就開了，丫鬟們捧著托盤進出。

    沈澤川夜裏被蕭馳野抱了一宿，汗捂了不少，脖頸間的疹子還沒消。

    蕭馳野已經穿上衣了，見他的精神仍舊不大好，便用手指貼他的額頭，：“藥在桌上，趁熱喝了。”

    沈澤川蹬了靴子，下來喝了藥，披衣穿戴。兩個人在鏡子前邊背對背，衣物摩擦的聲音窸窸窣窣。

    沈澤川係好腰帶，推開窗，看著色，：“這雨來得不是時候。”

    “昨晚沒動靜，今日趕緊疏通還來得及。”

    蕭馳野也湊過來，後邊給他戴冠的丫鬟夠不著，沈澤川便伸手接了。蕭馳野撐著窗，沈澤川給他戴好，兩個人四目相對。

    “一股苦味。”蕭馳野道。

    “你再靠近點，”沈澤川，“味道就更濃鬱了。”

    邊上的丫鬟都壓低了身，不敢出聲。

    臨出門時喬涯已經撐好了傘，沈澤川下階，還沒走出院子，就見澹台虎疾步而來。澹台虎看見沈澤川，雖然仍舊麵色不佳，卻還是行了禮，然後匆匆跨上階。

    “老虎！”晨陽相迎，“什麽事兒？”

    蕭馳野已經出來了，骨津給他披上氅衣，他看著澹台虎，沒吭聲。

    澹台虎單膝跪地，急聲稟報：“總督！適才東龍大街的巡查隊傳回消息，藕花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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