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酒

53、查院(1/3)

    朝堂肅穆,落針可聞。

    蕭馳野的眼眸逐漸黯淡,摘掉了自己的腰牌。

    李建恒胸口起伏劇烈,:“禁軍總督蕭馳野停職待查,禁足府門!近來闃都的內外巡防,就由錦衣衛與八大營接管。”

    人群中的奚鴻軒不動聲色,隔著烏紗帽,看向一直不曾言語的蕭既明。蕭既明卻穩身不動,視若無睹。

    夠穩!

    奚鴻軒在心裏罵道。

    這蕭既明果真不好對付,眼看蕭馳野落得這般境地,竟然還能穩住心神,沒有半分慌亂,甚至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樣子。

    散朝後,藕花樓聚首。

    沈澤川取了金牌,換了身浮紋月白文雅大袖袍,由姐兒引上了樓,奚鴻軒正臥在須彌榻上看人煮茶。

    奚鴻軒見他進來,先大笑出聲:“蘭舟,今日痛快!自打獵場回來之後,事事都讓蕭二壓一頭,這回可是真痛快!”

    沈澤川落座,:“傅林葉是步好棋,不想你連他也能收入麾下。”

    “傅家早年是什麽東西?就是椿城門外拾牛糞的,若非我家老太爺當年愛才,助他們脫了籍,今日他傅氏還在放牛。”奚鴻軒接過侍奉丫鬟呈來的茶,慢品幾口,又,“就是白費了魏老的局,蕭既明沒有上鉤。”

    “能摁下蕭二已不容易,”沈澤川嚐了茶,,“如今去碰蕭既明,隻怕會得不償失。”

    “乘勝追擊方為上策,此刻不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奚鴻軒抬手驅散了丫鬟,坐直身,“就算隻能讓蕭既明在闃都吃個虧,這也是破綻。”

    “我以為你意在闃都,不想你根基未穩,便已經想追打外圍。”沈澤川,“八大營的職權還沒有握緊,此刻略過蕭二,多半要栽跟頭。”

    奚鴻軒擱了茶盞,:“那依你之見,還要如何?”

    “你適才過,”沈澤川笑,“乘勝追擊方為上策。”

    奚鴻軒沉吟片刻,:“今日出手,已經讓蕭二失去了聖心,又摘了他的腰牌,使他開春前都不能動彈。但他與皇上畢竟是多年故友,想憑靠這一件事情拿掉他,那是做不到的。”

    “隻要蕭二仍舊是禁軍總督,這闃都巡防便還是要落回他手中。諸位與我費盡周折,難道就是為了拿到八大營的暫行權,玩上個把月,再璧還於人?”沈澤川,“這一次打了蕭二,等他開春之後養足了精神,你要怎麽麵對他的反擊?”

    奚鴻軒扯開折扇,揮了幾下,:“那還能如何,這會兒決計扳不掉他。”

    “扳不掉他,但卻可以消耗他。”沈澤川不愛吃釅茶,嚐過之後就沒再碰,,“皇上已經與他生了嫌隙,日後的嫌隙不啻於此,正該是你動作的時候。”

    “我既無才名,又無寸功,”奚鴻軒笑道,“怎麽比得過他呢?”

    “不必妄自菲薄,”沈澤川敲了敲桌麵,“這藕花樓的曲子都不落窠臼,就是常年混跡脂粉場的皇上也會耳目一新。奚二少,還覺得自己比不上蕭二會玩兒嗎?”

    “先不論海閣老,就是玩,也不能玩到蕭二那個位置。”奚鴻軒,“你必有後招吧?”

    “薛修卓進入大理寺,先後辦的都是大案,可他到底是一個人,又在才名上叫逍遙山野的姚溫玉壓了一頭,眼下想更進一步,早先為步入內閣做準備,就須得有人捧。”沈澤川指尖在桌麵上地一繞,“上一回,你在國子監學生們麵前出了風頭,留下了美名,不正好能賣給他薛修卓做個人情。近來海閣老也想興辦太學,薛修卓就能順理成章地挑兵選將了。”

    “充擴人手,形成浪潮。”奚鴻軒思忖著,,“但是延清有人,何必一定要去太學?”

    “我們為了對付蕭二,誌在與別家化幹戈為玉帛,聯手擊敵,可是姚家不情願。你試想一下,姚家在文人心中位如巉岩,他們不肯一起做便罷了,就怕他們回頭跟蕭二沆瀣一氣。既然如此,何不趁早將姚家踢出去,把位置留給有能者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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